“吃吧。”段云瑞放开他,又将剩半菜推到他跟前,仰首将碗里剩下粥喝干净,放下碗同时,他目光落在林知许近在眼前右臂之上,半截袖睡衣虽松垮些,却仍盖不住缠绕整齐绷带,医生临走时话也如在耳旁。
“切口极整齐,像是锋利刀刃所伤,血虽流得多却幸好避开要害,皮外伤养养就好。”医生像是想起什来又补充道,“余下是些擦伤,不要紧。”
小杏并未看到房屋倒塌瞬间,她也说不清林知许为什会浑身是血。
如果他躲过坍塌,那为何会被利器所伤。
如果他被飞溅碎石砸中,又怎会都是擦伤而未有任何撞击痕迹。
让平日里压迫感少几分,也让林知许不由地看向他。
额前发又长些,半遮住林知许湿漉漉双眼,也在眼前蒙上层浅浅黑云,可他仍看出段云瑞眼下淡淡乌青和神色中疲惫。
段云瑞定是从南桥到阜德又回到榕城,路奔波之下才会如此疲累,林知许猜想着,又想起自己人捎带话。
皇陵地图慢慢寻,可现在还是要先弄清楚段云瑞到南桥到底做什,为何会呆那久。
林知许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算起来他至今至今还未能近段云瑞身,但就经历这许多波折,这是往常从未遇到境况。
不过段云瑞并不急于在今晚探究竟,奔波这久好容易回到家中,他现在只想好好睡觉。
“把灯关。”
林知许背靠在散发着温热胸膛上,耳边这句话已带上浓浓倦意,他甚至感到颈后扑打而来气息也不若上次那样带着侵略意味,绵软些许。
这间宽大卧室只余盏床头台灯,绢布灯罩内钨丝灯闪几下,暗几分。
连天雨大概是损些电路吧,同样起倦意林知许从被下伸出手臂,勾住灯罩下垂着铜链子,啪嗒声,所有切同时进入黏稠黑暗
就是人们常说,他与自己大概命里犯冲,这是不祥之兆。
林知许胡思乱想被尴尬腹鸣声打断,惨白面皮蒙上层淡淡粉,也让专心吃饭段云瑞抬起头望过来。
他没有说话,按下召唤下人铃,不消会儿碗热粥送上来,两碟菜还余半,段云瑞放下筷子走来,握起林知许没受伤左臂,指尖几乎交叠。
“啧。”声轻叹随着蹙起眉头而来,段云瑞握握手中过于纤细手臂,勾起直低垂下巴,指尖陷进双颊,左右端详番,“怎瘦成这样,在丽都时还有些肉。”
林知许不吭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冒着热气小米山药粥,脖颈微微前倾下,咽下舌根冒出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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