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德暗自思忖,看来这太子收银钱,不在这账簿之上。倒也是,太子这种身份,这种帐,记在两拨人心中就好,落于纸上,终究是不妥。
何明德看端王似有疑惑,忙也岔开话题。
“这茶敬之说并非年两年,为何偏偏这回,皇上如此震怒?”
池旭尧面上也有几分尴尬,“七年前户部尚书还不是赵远山,而是徐桂大人。他老人家在位十八年,两袖清风。有年冬天,天实在是寒冷,有感念徐桂大人恩情,便给他送萝炭,炭里夹钱。”
“有御史因此弹劾徐桂大人,父皇问明缘由,心中感怀大人廉洁,也感怀送碳之人回报之心,便说这碳敬不算是受贿。”
说着,那神情越发地怒气,何明德只好抓着他手,让他冷静点。
“这整日都还糊里糊涂,这究竟是怎回事?”
他这问,端王神情便有些迟疑。他微微挺直腰背,无形中拉远两人距离。
端王道:“昨日有御史上奏弹劾户部,以茶敬、炭敬之名,行受贿实事。父皇本是不信,当场传召闽南来*员,他们本是极力辩解,却露出马脚。”
“在他们下榻驿馆之中,搜查出账簿,上面清晰记载给户部大小*员送茶敬。”
端王让人送来伤药,大理寺卿周长月闻讯赶来,却被端王拒之门外。
周长月看端王浑身都是无处发泄杀气,连连擦着额头汗。端王见他那惶恐模样,少不得要刻薄几句。
“大人若是秉公执法,毫无私心,惶恐些什?”
周长月被他三言两语逼得又怒又羞,告辞离去。
端王拿着药回来,先是把药粉在自己指尖捻下,终究是不满意:“明日把宫里药带过来。”
说到此处,池旭尧脸上显出几分怒色来。
“这本是父皇体恤,谁知那起小人却把这当做敛财法子。这六七年间,不知收受多少银钱。父皇震怒,责令大理寺仔细查看,要把这些年里收碳敬、
原来如此。
何明德这才明白,为何此事来如此突然。
只是……
“那账簿上,只记户部*员?”
端王有些不明白他疑惑,却还是答道:“还有几个不相关,好比说带着太常寺卿出去喝酒浪荡之类,也是被父皇狠狠斥责。”
“好啊,王爷给拿药,再换套被褥,把用惯茶具送来,把这里扫扫干净,再……”
端王掀开他下摆,没好气道:“本王再让鸿来伺候你?你以为你这个换个居所不成?”
又好气又好笑,脸色倒是没那沉。
池旭尧往那伤口瞧几眼,声音更软几分,“你感觉怎样?以为周长月下手不会这狠。”
“他虽是查案,却也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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