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跨出来就跟闵疏面对面,见着他的样子愣了一下,很快就猜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皱起眉说:“你是花舟上的人?谁点的你?还不快把文二公子扶进来好生伺候?”
包厢里不乏有看热闹的人,都把目光投过来。陪酒姑娘被指使着把竹帘卷高,闵疏得以从门中望进去。
里头也是一桌宴席,不过这宴席上的人他可就熟多了。只是这熟不是互相熟悉。闵疏认识这些人,这些人却
闵疏身体一僵,心思几转,低声回道:“二哥。”
文容喝醉了酒,隔间里头喧哗吵闹,估摸着也是一群花天酒地的纨绔。
文容扶着墙站起来,摇摇晃晃就要去捉闵疏,“你……你怎么在这儿?来,你来,你他娘的过来扶爷,给爷把鞋穿上,狗日的怎么有点晕,这什么酒,辣舌头……”
闵疏后退一步,不愿与他有过多往来:“二哥吃醉了,叫你的侍卫带你回去吧。”
文容当即往前一扑,皱眉大声嚷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推三阻四!叫你伺候爷是你的福气!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莫说给老子穿鞋,就是跪在地上给爷捧痰盂也是看得起你!”
胡话,都是我的胡话——”
褚辉才交了锦衣卫的牌子赶来吃席,审犯人的那点气势还没消退干净,他看也不看齐川,又松了眉头,温和地说:“齐十爷这么喜欢喝马尿,那不如来点正儿八经的马尿,来人!把他压下去喝,没喝饱不许放,今日咱们也开开眼,看看齐家的本事有多大。”
众人哄堂大笑,在座都是权贵世家肱骨子弟,他们不怕褚辉,也早听不惯齐川的狂言,此刻乐得看热闹。
闵疏知道该避出去,免得以后时过境迁被哪家想起他这个人来再起了灭口之意。
正逢侍女躬身问他要竹筷枕还是玉筷枕,于是闵疏顺势说:“不必麻烦,我自己去拿吧。”
他声音越来越大,隔间里已经有人往外张望了。
闵疏不敢想若是文容招来众人说出自己的身份会是个什么后果,他只得别开头匆匆越过文容,抬脚往前走。
文容不依不饶,伸手就抓住闵疏的肩,大声道:“老子的话你没听见?贱种就是贱种,没见过世面,跑什么!”
他这一抓用了力,身子往下摔,偏巧闵疏今天穿了身丝绵的袍子,经不住扯,当下就被他撕拉一声扯烂了半个袖子。
隔间静了片刻,竹帘掀起来,有人跨出门槛道:“怎么回事?”
他说着就起身离席,往门外去。
侧室守着的丫鬟很快就带他去拿了新的筷枕来,他伸手接过,顺着长廊往回走。
岂料这时隔间的帘子一挑,跌跌撞撞走出个人来。
闵疏皱眉避开却慢了一步,这人撇见了他的脸,停下步子道:“闵疏?”
闵疏一顿,借着烛火一看,果然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