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着急洗澡,却也不违逆梁长宁,他得了梁长宁许他单独出门一日的承诺,愿意对他好言以待。
浴桶没放在侧室,是放在屏风后面。闵疏踢了鞋,走到屏风那头,一圈一圈地绕开腰上的带子。他先脱了外袍,没搁在衣架子上,而是有意搭在了屏风上。
那屏风本是丝绸做的,有几分透光,如今他搭了件厚实的外袍上去,把露出来的朦胧身影遮了大半。
梁长宁不知道他这小心
梁长宁低低笑了两声,偏不如他意,说:“你愿意一个人出门也不是不可以,可你要是回来之后病了,又要拿什么赔我?”
“我不是病秧子。”闵疏说,“我会不会病,不如明日试试看。”
梁长宁知道闵疏想出门。
闵疏自己能甩掉暗卫,但如今多事之秋,他已经开始警惕梁长宁对他的试探。胭脂铺一事绝非巧合,若梁长宁嘱咐了张俭或别的什么高手在暗里跟着他,他要甩开人不是轻易的事情。
与其煞费苦心地暗度陈仓,不如直接过明路。若真有人跟着他,他不至于一点都察觉不了。
”
枳实哪里是治疗风寒的?梁长宁扫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无异,颔首准了。
暮秋接过单子收好,又叫外头守着的丫鬟进来收拾碗碟,跟着丫鬟一起退下去了。
闵疏擦了嘴,用茶水漱口完,梁长宁才说:“今日出门了?”
闵疏早知道他会问,他今日的行程是过了明路的,暮秋想必也早已告知了梁长宁。闵疏不怕梁长宁问,梁长宁不问闵疏才担心呢,“去了趟西街,昨日那么大的火,半边天都红了,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
“明日又想去哪里?”梁长宁握住他的腰,把他拖进怀里,说:“我看你野得都舍不得回府了。”
闵疏不说话,斜斜扫了一眼他。
梁长宁败下阵来,随了他去。
银丝碳烧白了,火势弱下去,暖意渐散。
梁长宁松开闵疏,叫他去洗漱。暮秋早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备好了浴桶,闵疏冒着小雪从外边回来,说不冷是假的。可那么大一碗羊肉汤灌下去,他又在烧足了碳的内室坐了半天,早没那么冻了。
闵疏扣着手,坐得闲散慵懒,他一张脸在烛光下温润如玉,像是倒映在寒潭里的一弯月,惹得人想去触碰。
“王爷可是问了我两遍了,怎么,不准我出门?”他轻声说。
梁长宁把他扯过来,吻住他的眉眼,笑着说:“不过是怕你冷病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养出点肉来,暮秋说你没带人出门,冬日里小偷小摸的多,更遑论大理寺的逃犯还没抓回来,你倒是胆子大。”
“原来王爷是不愿意放我一个人出门。”闵疏叹了口气,微抬下巴,梁长宁的吻就从他的眉眼落到了闵疏的唇上。
他唇色绯红,一副等着你反驳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