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浪平回京,对梁长宁来说并不算好事。
梁长宁摩挲着扳指:“此事不必急在现在,按兵不动才是上策,危浪平不是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人,只有利益才能打动他。如今结党营私是大罪……天要亮。”
天确实要亮。天亮,路上行人就多起来,府里全是耳目。如今结党营私是重罪,不需明查就能落罪。
“该走,改日细说。”夏拓文站起来,任由卫真给他披上还带着湿意大氅:“不必送。”
张俭为他撩起门帘,他低头出去前最后回头看眼闵疏,突然对着梁长宁说:“王爷有个好谋士,可最后别把自己算进去。”
宁。
他以为梁长宁是有狼子野心,却没想过他们其实是同病相怜。
可他从没见梁长宁哭过吼过,宫变之日他被夏老侯爷锁在府里。文沉用先皇信物调取西大营三万守城军,皇城火烧天夜。天亮之后他再也没见到从前玩得要好那些皇子。
他只看到棺椁运进皇陵,然后是天下国丧,新帝登基。他以为梁长宁已经和他样,接受新朝代。他想起从前还在国子监做伴读时候,梁长宁怂恿着大家起逃课,他们在墙根底下分罐鹤年贡酒,然后起被茂广林打手心。
他还想起梁长宁站在盛夏柳荫里背书样子。史官笔笔地写,建元三十年,六皇子梁长宁胜辩当朝探花,先帝意欲交之大任。
他说罢就迎着风雪匆匆走出去,身影消失在泛着鱼肚白晨光里。
夏拓文不再问,他把茶盏搁在案上:“今夜裴家倒,这是们布局最好时候。”
闵疏微微笑起来,“小侯爷说得是,但宫里变动尚不清楚,或许还要再探。”
他要看夏拓文诚意。
“王爷消息比灵通,何必再探?”夏拓文叹口气,把自己知道消息如数告知:“应三川拿到督军牌子,太后抱病不出,皇后侍疾。司礼监里先帝老人被除半……”
“只是有个消息,或许王爷还不知道。”他顿顿,突然说:“危浪平车驾,今夜已经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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