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笃定无比,像是从不怀疑后日庄家大婚前帝永宁会回到海蜃居般。
看着逆光下面容凛冽女子,韩子安有些晃神,端着茶杯手竟有些发紧。半晌,他发现自己失态,垂下眼。
好像太迟些。他轻轻叹,嘴角勾出抹苦涩笑意,他遇上帝盛天,太迟些。
又是日,城主府书房。
庄湖正在和即将大婚幼子对弈,管家庄泉走进小声禀告两句。
。韩仲远随手摘根草叶叼在嘴里,眯眼朝木栏上靠。这模样神情,点不似个才十二岁孩童。
第二日下午,海蜃居二楼。
大堂内不知何时起布方沙盘,韩子安将手中军旗插在晋北处山顶,对着窗边饮茶帝盛天道:“此处如何?”
帝盛天望眼,碰碰杯盖,“只要拿下这座和北秦相邻景帝山,李家腹背受敌,必败。”
韩子安眼底露出满意之色,“说得不错,和所想不谋而合。”
庄湖放下手中棋子,皱眉道:“宁子谦还没有找到?”
“爹,那个穷书生明日不会闹上府里来吧?”庄锦神色急,起身道:“不行,泉叔,让城里护卫队去找,必须在婚礼前把这小子抓回来。”
“坐下!”庄湖瞪庄锦眼,怒道:“现在城里皆是各方贵客,点风吹草动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你让护卫队大张旗鼓去找人,难道还嫌知道
这两日他和帝盛天于沙盘之上演算天下局势,两人出兵谋略竟十分相似,更让韩子安对帝盛天刮目相看。此时他已隐隐觉察到面前这个才十八岁帝家家主恐是他将来统天下最强劲对手。但好在如今两人南北,暂无交兵之时。
“你就不担心永宁救城南乞儿后径直回晋南?”见帝盛天派淡然,半句不提在城南奔波帝永宁,韩子安忍不住开口询问。饶是他,也不敢把家中独子韩仲远如此放养着来教,更何况帝永宁现今面对并非般难题,若受不住打击,怕是下半辈子注定碌碌无为,怯懦怕事。
虽说是长辈,可到底也太年轻些,韩子安饮着茶偷偷朝帝盛天瞥眼,这个帝家小姑娘,真会养孩子咩?
“担心。”帝盛□□后靠,指尖落于膝上轻点,“自然会担心他过不这个坎,但就算是他姑姑,是他血脉最亲之人,也没办法替他做任何决定,会老会死,不能护他世。他若是不能从当年父母双亡打击里走出来,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不过……”帝盛天微微眯眼,藏起琥珀色深眸,看向窗外城南方向,声音幽幽,“他失父母,也失兄长大嫂,不过长他四岁,能扛起帝家门庭,守住晋南,等他长大,他又为何不能?就凭他身上扛着帝永宁这三个字,五年时间也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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