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响午,韩仲远在院子里巡视两圈,眼睛困得睁不开,悄悄藏在木栏后打瞌睡。他身锦衣灰尘扑扑,早已磨损得破烂。
待他酣睡醒来,太阳西下,已至傍晚。鎏金红霞在破庙上空浮现,冬日里头,罕见温暖瑰丽。
碎小脚步声从大堂中传来,他半眯着眼装睡,见两个小乞儿踮着脚走出,停在他身旁,个头矮乞儿从身后拿出匹洗得发白却很是干净蓝布,小心翼翼盖在他身上。随后两人跑向院中立着帝永宁,个高那个从怀里掏出两个白净馒头,拉拉帝永宁袖子,递到他面前。
韩仲远睁开眼,摸着身上盖着棉布,看着院中眼底惊讶却含笑接过馒头帝永宁,向坚硬心底竟有些涩然。
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芥。他们救之道义,乞儿回之恩义。
这件事人不多!”
庄锦涨红脸就要反驳,又实在寻不出话来,闷闷将手里棋子丢,“爹,您说怎办,总不能让那个宁子谦毁明日婚礼,这个脸您不是样丢不起!”
“急什。”庄湖沉声道:“个文弱书生,谅他也不敢来庄家闹事,就算他敢来……庄泉,明日加派人手,严禁闲杂人等入府,决不能让宁子谦混入府内。只要婚礼过,宾客离城,庄家还怕个书生不成。”
他说完朝庄锦看去,“你明日只管好好完礼,旁事少插手,不准私自派人去寻宁子谦,更不准对此人不利。听到没有,下去吧。”
庄锦心底不乐意,却不敢反对,应声是退下去。
院中,帝永宁拍拍两个乞儿脑袋,笑着让他们回大堂里休息,复又立在枯树下,动不动。
半晌,韩仲远伸着懒腰爬起来,他想想,把身上棉布小心折好,放在木栏上后朝帝永宁走去。
“仲远,们走吧。”未等他靠近,帝永宁声音淡淡传来。
韩仲远停在他三步远地方,眉梢微带笑意,“去哪,你晋南,还是海蜃居?”明明已经知道帝永宁选择,但他却偏偏要问句。
帝永宁回转身,盯着他,字句回:“海
“老爷,这个宁子谦……”庄泉小声开口,面上微有疑虑。
“知道,此事就这定。”庄湖摆手,让庄泉退下,脸色有些沉。庄家在苍城只手遮天,却寻不出个宁子谦下落,这也太奇怪。他不愿庄锦下狠手,就是为给庄家留条退路。
但愿那个叫宁子谦书生,只是个落魄无依孤儿,不要横生枝节。
城南破庙,韩仲远带出来金叶子被帝永宁全换药材回来,好在舍得花重金,破庙内染病乞儿身上浮肿和脓疮渐消,唐老丈孙子也终于退烧,保住性命。
算是做桩好事,尽管两人累得双脚打颤,也生生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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