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双眼睛盯得发毛,沈东再也支撑不住抢先开口。
“吕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因为拍卖和夏斐的这批货,咱们账面上已经没钱了,而且白行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话里话外催促着咱们还钱。”
吕晨猛地站起身拧开哗哗的冷水,这是他办公室里独特的装潢,只有在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听听水声用以缓解,但此刻却像是全然失效了。
黑色的内嵌式洗手台迎击着水花,甚至还有不少水珠径直打在了吕晨的身上,将他那紧紧贴合身体的黑衬衫打湿。
他慢条斯理的洗着手,动作却称得上粗,bao。
夏斐微微仰头,顺手从桌面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放在手中把玩,面沉如水的继续开口:
“当初的合同可是你上赶着跟我签的,具体的条款也是共同敲定的,现场甚至还有律师作证。要是在这种情形下我都能对合同条款做文章,是不是就太看得起我了。”
电话骤然被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吕晨只觉得仿佛漏了半拍的心跳,甚至于连脚步都跟着踉跄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摔了出去。
随着“咔嚓”一声,机体四分五裂。
根不是装出来的。
直到现在,吕晨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耍了。
还耍的彻彻底底。
原以为自己会在她身上占便宜,没成想用一千五百万买来的却是一堆破铜烂铁。
这岂不就是说明夏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计划?
那双洁净而修长的手指被他揉搓的通红,仿佛是有着多大的仇,半晌后才抬起头来,扭头咬了咬后槽牙。
“白行长,当初可是他亲自找上门给办的抵押,现在想撤是不是有点晚了。”吕晨把湿漉漉的手指插入发丝,露出了称得上精致的脸:“让他滚。”
沈东对此不置一词。
“看什么看,都滚!”
吕晨极为,bao躁的扯开领带,疾步朝着车间大门走去,直至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才猛地转过头来:
“沈东,来我办公室。”
在吕晨身边工作了有一段时间,这样,bao怒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但此时也只能格外寂静的站在办公桌的对面,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吕晨的动作。
吕晨那双眸子中此刻全然被染上了阴翳。
把最为关键的一环给扣上,吕晨这才发现夏斐的生活助理早就断了联系,而自己当时却一直沉浸在即将参加拍卖的兴奋中。
难不成就连拍卖都是林邵泽和夏斐伙同起来给自己下的套?原以为自己终于把林邵泽踩在了脚底下,没成想还是在他身上翻了车。
“夏斐,你故意阴我。”
看着近乎疯狂的吕晨,沈东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极为艰涩的咽了口唾沫后微微撤了几步,生怕他突然,bao起。
“吕总这话就说的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