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这下彻底醒,吓得噗通声跪下去,“奴婢话多,还好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
束慎徽丢下小侍,扶着姜含元出来,回寝殿。两人道歇下
“这碑文好像是十六岁时为开国之臣写。这多年,早就忘记,没想到又看见。字法全在个功夫。像这几年,疏于练习,功夫荒废,再叫写,也是写不出当年感觉。”
他语气状若闲聊。
姜含元本也是心胸开阔之人,那缕暗臊懊丧之感,很快便也就消散。
“殿下你日理万机,不敢占用殿下时间。慢慢临这碑帖也是样,若有领悟不到之处,再向殿下请教。”
他点头:“也好。”
转头看他。见他没有看自己,依然低着头,执笔,在道不知为何文书上写着些类似批注东西。心里明白。必是叫他过目。
罢,看见就看见,也是无妨。
她索性大大方方抽出来,说,“先前从王府那里带来,闲暇临帖,当做打发时间。就不扰殿下。不早,殿下这边也早些休息。”
她说完要走,却见他运笔如飞,似是加快写完最后点东西,随即投笔,说,“稍等。”
他吹吹墨,合本子,起身朝她走来,将她另手拿着那卷用作掩护书给抽出来,放回到架上,道,“回去就睡吧,还看什书。走吧,事情好,也回。”
姜含元顿顿,又道,“殿下你那日为寻,还曾冒险不顾劝阻多次下水。须向你再道谢。也要叫殿下你知道,往后必会加倍小心,绝不敢再叫殿下因而如此涉险。”
他怔,目光瞥眼外殿,微微蹙蹙眉,“可是张宝告到你这里?就他多话!”
姜含元还没开口,那在外间睡歪张宝耳中飘入发着自己名字声,他打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擦把口水,从榻上翻滚而下,快步入内,“殿下何事?奴婢听用——”抬起头,看见姜含元也在,擦擦眼睛,见没看错,忙又叫王妃,躬身向她行礼。
姜含元忽然隐隐生出丝想笑感觉,立刻压下。
束慎徽却是神色不悦,叱道,“蠢材!除话多,就知道睡!”
姜含元知他是看破自己掩饰,便言不发。他再瞧瞧她另手拿碑帖和习字,微笑道,“不是故意要翻你东西。是取物之时,无意看见。”
姜含元也回以微笑:“无妨。”
“你若真觉这字还能勉强入眼,可以教你。”他继续说道。
姜含元起初没有完全会意,抬目,对上他那双望着自己淡淡闪着笑意眼,忽然顿悟。
没有想到,她用来临字碑帖竟然就是出自他手。再想到自己方才遮掩,尽数落入他目,心里未免便对自己生出几分羞耻和懊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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