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咬着牙关,生生咽下了喉头的腥甜,没有溢出半分呻|吟。好在背上那些封锁经脉的银针
杜明棠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提点沈玥,*员增补应早做定夺,若拖到琼华夜宴,九州来朝,连各州督抚怕是都要来插上一脚。
沈玥亦很能沉得住气,任它八面来风,自岿然不动,静观朝会之上吵成了一锅乱粥,谁要逼问到他眼前,便端出过去四年纨绔子的修行,折扇一摇,满面春风化干戈。
一时间谁也摸不着头脑,更没有哪一派能在这场乱斗之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
随着三年一度的琼华夜宴,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中州城的年味儿愈发浓厚。
外头的热闹向来与武扬王府扯不上什么干系,萧亦然闭门不出,难得如此配合老姜头的医药,此次伤重毒发凶险,他也不得不暂且放弃这一身武艺,安稳养伤。
平掉这一桩严家案,中州落了一场纷纷扬扬的的大雪。
武扬王府便在这场雪中,再度恢复宁静,隐匿幕后。
这一场雪,颠覆了过去十年的雍朝势力。
朝局更替日新月异,大刀阔斧的世家贪墨整治,执政十年之久的武扬摄政王终成历史,且再无回归迹象,四大家的声威又被压至极点,严子瑜继黎元明后进了诏狱,刑讯审问,姜家一贯的低调处事,连陷进水师的家主也无人敢发难。
而铁马冰河在押一批价值连城的珍玩古董之事,不知从何处走漏了风声,刮得官道上人心摇曳。
这日服过药后行针拔毒,半寐半醒间,只听见外间一阵嘈杂。
似乎有人持了帕子给他擦汗,那双手灵巧又仔细,在他被扎的似个刺猬的背上连一根针都没碰着。
萧亦然隐隐察觉到不对,强撑着睁开双眼,倏地一把攥住了那人的手腕。
“别动。”对方似乎顾忌着他身上的穴位扎满了银针,任由他扣住了自己的脉门。僵持了一会儿,见他没再有动作,方才轻轻拿开手,拔掉他身上的的银针。
萧亦然方才这一动,疼得他五脏六腑都险些移了位。
谢嘉澍不得已动用了各地方关系,派驻军护送。
此消彼长之下,过往被世家和武将死死压制的文官势力逐渐复苏。
中州的文官朝廷罕见地现出一股子蒸蒸日上的新气象,议事的值房日日勤政,政令一封接一封的推行。迅速崛起的文官势力,在这个异变陡生的严冬里报团取暖,且渐有扩大之势,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攻讦弹劾宛若雪花般四下飘散。
各派互争之下短暂的政治清明,像被华服掩盖下的虱子,于暗处互相撕咬,你争我夺,并对贪墨案后空出的大量官缺蠢蠢欲动。
无论哪个分支谁的派系,诸方要安插人手培植势力的压力都尽数转到了小皇帝这里。御书房的桌案上,增补*员的谏帖几乎要摞城了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