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倾对她笑:“笼里鸟雀养好,东家要带它去很远地方放生。”
“放生之后东家就回来对不对,”白薇挽起两人手,“那就和留君起等东家。”
可小姑娘闲不住,没多久又拉着留君起身打拳,有模有样地学几下后,被热得冒汗,便跑回柳芳倾身侧坐着。
柳芳倾摇着团扇替她扇风,白薇枕他膝上,竟也就这趴着睡熟。
“你要去哪儿?”留君抱臂靠站在柱边,恰好替他们二人遮投来烈光。
也闭门歇业,只剩主楼外还搭着粥棚,每日午时定会排上几条长队,楼中姑娘公子挽袖派粥,后厨也忙不迭地刷碗送碗。
正是炎热时候,长队不见尾,柳芳倾就在粥棚下派粥,阳光时不时透过树荫刺来,他垂着双眼,手中长勺正舀起瓢,对面伸来那碗却够来,往勺柄上碰碰。
身影遮烈光,柳芳倾缓缓抬首,便见留君站他身前,白薇正骑在他脖上,下巴垫着那人发顶,双手也没闲住,正扒着他面上那半副面具。
见柳芳倾看来,她露齿笑,伸手指着自己门牙处缺口:“东家,牙掉啦。”
第回换牙,白薇新鲜得很,待那两人坐在廊下石阶上纳凉,她便夹在中间,捧脸舔着牙洞。
柳芳倾手中摇扇,静静地看着白薇:“赚名声也赔生意,别看如今阔绰,米价再涨几回,也买不起,到时万要跑路,就不带着白薇受苦。”
“捐资募款又连日设棚施粥、赠药捐衣,听闻崎山搭棚屋大半也是你出资修建,药价米价水涨船高,做完这些浅算至少也要花十余万两。这笔钱数目不小,想是要把家底都投进去,但钱财已散,却得罪皇都多数官宦富商,风颜楼也难有重开之日。不知是想得太多,还是你真没打算给自己再留后路。”
柳芳倾什也没说,只是浅浅地露个笑。可双眼是带着笑,却不见半点喜悦,甚至让人觉得勉强,留君愈发沉默,不再说话。
是时几阵闹声传入院中,原是有人领头在粥棚闹事,扫开盛粥碗勺。
“这破粥喝得老子连着几日坏腹,群上不得台面婊子还敢在这儿立牌坊,怕是想趁机毒死
柳芳倾捏高她下巴,吓唬道:“瞧瞧……嗯,牙洞就要舔实,大抵是冒不出新牙。”
白薇嗤鼻赌气:“东家就爱唬!等阿甚弟弟回来,要同他说,东家揪着拔牙时可凶,楼里哥哥姐姐也是!还是留君厉害,摇着摇着就替摇下来。”
时无声,柳芳倾沉默半晌,弹弹她脑门:“那往后就让留君替东家陪着你,好不好?”
面具下眼眸微抬,神色渐沉。
白薇听不明白其中意味,小心翼翼地问:“那东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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