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了还成日尿裤子,也不嫌丢人。”
“哎,忘了忘了,南望的阉人嘛,不稀奇,底下断了茬,可不得漏着吗!”
听着嘲讽,李之低头紧捂裤裆,就要跑进南苑却被拦住。
“南望人就这德行?怂成这样,和你家主子一般吧,怪不得废人似的关在里头。”
李之气红了眼:“你!你凭何骂我主子!”
配菜,递筷时俯身凑近,小声道:“主子,我小声跟您说,原先啊,这菜里头还加了样油腻腻的鸭腿,好在我跟主子久了,也学会了机灵,想着王爷要您养身子,哪会吩咐底下的人一来就给这些油腻的吃食,然后我留意着一听,才知道今日是王爷母妃的忌辰,所以回来时特意往祠堂绕行,就见那供台上的熟鸭少了条腿,忙又寻由将这鸭腿退回后厨了,不然今日定会有人用偷吃祭品为由,又害主子受苦。”
可往常段绪言不在北朔皇城时,珵王府的人顶多只会用吃食和杂活来消遣他,如今为何忽然要设计一出陷害他?
阮青洲迟疑片时,接来筷子。
李之忽然道:“对了!月末宫中要为温仑公主设宴撑场,各国使节前来赴宴,也是因为此事珘王才会亲赴关州叫回王爷,听说顺道去关州的还有北朔的中书令程望疆,就是去与谢国公商谈南望战俘事宜的那位。”
程望疆,阮青洲自当听过。当年北朔南望分权时,便是程望疆主张与南望争夺关州,也因此,北朔当年败北就成了程望疆挥之不去的耻辱,如今得以雪耻,想来心中对南望也有怨愤。
“谁不知昨夜王爷才在南苑发了火,怎么着,你家主子囚在这里头自找罪受,还不让人说?王爷吩咐给他做顿热食不过是怕给人饿死在里头,晦气!你们受点好处,尾巴就能翘天上去了,怪不得外人都说南望太子是王爷养的一条狗呢。”
忍无可忍,李之握拳挥去,瘦弱的肩头被人猛推一把,脚下一个不稳便朝后栽去,李之紧闭起眼,却是被牢牢地托住了后背。
心觉错愕,李之一个转头,在见到阮青洲的那刻便委屈地含了泪:“主子……”
阮青洲只将人扶稳,轻牵到身后。
“各位要逞口舌之快,请移步别处。我是质子不错,但也关乎南望与北朔两国的安定,到了大殿之上,北朔臣子再如何轻视,也要礼让我三分。要
阮青洲夹筷挑来热菜,漫不经意道:“我记得你曾说过,珵王府组建之时,便是中书令一手操办的?”
“嗯,主子记得半点没错。”
阮青洲拉出木凳,示意他坐下:“一人吃着乏味,你也一并坐下用饭吧,顺道和我说说府中近况。”
“哎!”
一声轻叩桌面,手中刻刀无意耷落,阮青洲于回想中缓过神,正犹豫着拿起玉牌,却是隔着院墙隐约听见南苑外传来几阵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