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自身也灰飞烟灭?显然,战争局势是一个重要原因,但美国g,m也历经了战争,对自由的碾压却从未到达法国g,m的程度。将法国g,m的悲剧都推卸为雅各宾派乃至罗伯斯庇尔的个人专权也并不恰当——如前所述,雅各宾的崛起与巴黎无套裤汉们的热烈支持有关,否则它很难在国民公会中战胜吉伦特党人和其他中间派,成为权力垄断者。那么,为什么有那么多普通民众会支持这样一个压制自由的政治势力?毕竟,自由是法国g,m“自由、平等、博爱”口号的首要原则。
或许这是因为,人们放弃自由的时候从来不是因为热爱专制这种“恶”,而是因为人们在热爱自由的同时相信有更高的善值得追求,比如平等,比如正义,比如认同,比如面包,比如救亡,以至自由作为次要的善可以“暂时”被舍弃,从而换取那个更高的善。甚至这种“交换”可以被表述为:牺牲暂时的自由来获得长远的自由,牺牲形式的自由来获得实质的自由。这或许可以被称为政治当中的“善恶捆绑销售”原则。我们知道,如果有人在街上向我们兜售一堆酸苹果,我们多半不会去买,但是,如果有人把一堆酸苹果和一堆甜樱桃放在一起,说买五斤苹果、送五斤樱桃,那我们可能就一个箭步冲过去买了。在任何国家,面对民众,恶都是很难被推销的。打压异己、剥夺自由是一种恶,直接推销它很难奏效,但是,当恶与善捆绑出现,人们却有可能为它慷慨解囊。
在法国g,m的情境下,这种更高的善归根结底可以被概括为“公共意志”(generalwill)。众所周知,卢梭是法国g,m的精神导师,g,m中不管哪个派系都以援引卢梭为荣,“公共意志”理论正是他的学说。为什么说卢梭的“公意”学说通向“不自由的m;主”?和美国的开国思想家们一样,卢梭在构建其社会契约论的时候就敏锐地意识到,人m;主权观念最大的挑战之一,就是政治的派系化——如何防止m;主堕落为不同政治势力追逐私利的竞技场,是两国g,m者共同的难题。美国的开国思想家们的解决方案——正如《联邦党人文集》所揭示,是“以野心对抗野心”,以派系制衡派系,所以美国宪法的要旨在于各种政治制衡。但是,卢梭的方案则是诉诸“公共意志”,即每个派系依靠美德,超越各自的私利,抵达一个最合乎公共利益的“公共意志”。这种“公意”与私利和私利之间相加减形成的“众意”显然不同——“众意关注的是私利,不过是各种特殊利益的加总而已”。受到卢梭的影响,法国g,m的《人权宣言》明文表示:“法律是公共意志之自由而庄严的表现”。
固然,卢梭的学说表达了对m;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