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第二年,布什总统发布了一条新政策,非公民的绿卡持有者能够在
“泉当时的决心,我们谁都没有察觉到。”
“你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络吗?”
“没有。我们完全没有联络,直到后来见到她,才知道她和我们告别以后没有去机场,而是直接坐大巴去纽约找到她的叔叔。”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2001年底。泉回到佩奥尼亚,她当时已经怀孕了。”
“你知道泉在美国吗?”蒂娜突然说。
“现在?”
“这几天想到你会来,我一直被犹豫的心情折磨,但最终我总会告诉你——"
“泉现在在美国?”
“她没有离开过美国。我想她之前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纽约。”
回答。
“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大家都想和她成为朋友。”
“她下个星期要去印度参加环保夏令营。她迷上了印度,在网上自学印度语,而且决定之后要申请那里的奖学金。她和她的朋友们成天关心全球变暖、海洋垃圾、发展中国家的垃圾处理。你说世界是不是正在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扭转。”
“不用试图去理解他们,年轻人总是冷酷地把整个成人世界隔绝在外。”
“但我常常想,曾吸引我们来到这里的东西,是否正是他们想要放弃的东西。”
“泉有了孩子?”
“她在纽约结婚,回到佩奥尼亚的时候正在经历离婚诉讼,她的丈夫起诉她为了获得绿卡而假结婚。有关这段婚姻的具体情况她只字未提,也没有寻求具体的帮助。但她当时面临被驱逐出境的危险。”
拓喝了一大口酒。
“那段时间乌卡将她留在家里,为她在图书馆找到工作,直到她顺利生下女儿。泉和乌卡之间维持着和任何外部因素全都没有关系的感情,那不是通常长者和年轻人之间所具有的尊重、欣赏或者扶持,而是更为平等的友爱。泉温柔、好奇、坚强,是被几乎崭新的体制创造出来的产物。当她处于谷底的时候,这些品质竟然变得更为强烈。”
“是的。她是这样的。”
“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泉的父亲吗,那位文化*员。”
“他当时已经不是*员了。发生了一些变故。”
“不管那是什么样的变故,都足以让他不顾一切地把泉送到美国,说服她留了下来。”
“天啊。”
“时代的洋流来来回回。”
“你没有孩子吧。”
“没有。始终没有合适的时机去承担更多责任。”
“不过孩子也只是命运的决定啊。”
屋子里的邻居和老友们正在陆续散去,而夜晚的温度并没有降下来,酒精让他们的眼眶和鼻腔都热烘烘的,周围的空气也仿佛随意改变着流动的方向。拓已经很久没有听见那么持续和响亮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