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后面的阿姨小声自语:"哎呀,不用演了,好可怜。”
她认真地跳完大约十多分钟的舞蹈,有时候歪头摆姿势,有时候身子往后仰,非常可爱,也带有艳美之感。她的长袖和服下摆长得拖地,在后面有穿着黑色和服的人不停地为她整理下摆,免得她被自己的和服绊住,这都是在下着雨的舞台上展现的风景,我们观众都似乎屏住气观望着这一切。等表演完毕观众都抬起双臂鼓掌,我也边鼓掌边想,刚才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我认为,那是一种冷静的疯狂,
*《娘道成寺》:根据能剧《道成寺》改编,由第一代杵屋弥三郎作曲的歌舞伎作品(初次表演为1753年),也是长呗音乐之一。
t《元禄花见踊》:第三代杵屋正治郎作曲,竹柴瓢助作词的长呗音乐之一,1878年6月于东京新富座歌舞伎剧场的开场仪式中初次表演。把一件事情“玩”到底的决心。我继续关注舞台上的少女,表演中非常淡定的她,在大家的鼓掌中坐地鞠躬,原地转身,又向后面坐着的师傅们鞠躬,之后就泪如泉涌,泣不成声。看得出车上的师傅们也有点担心弄湿乐器,但还是端正姿势,开始弹奏下一首曲。
我们一般把人类称为“理性者/Hom。Sapiens",而我曾经在人类学课程里学到过,人类还有不同属性,如“制作者/HomoFaber”“游戏者/Hom。Ludens"等。这“游戏者”一词来自荷兰学者约翰•赫伊津哈的著作《游戏的人》(1938年),作者讨论游戏在文化和社会中所起的作用,也强调游戏在人类习性中的重要性。我们到什么年龄都需要玩一玩。花三年时间办一次祭祀、长这么大才学三味线,都是毫无效率的事情,搞不好还会耽误工作.但如果这些事情从我们的生活中统统消失,人生又有何意义?若没有为了这些无用的事情而拼的人,社会还能有趣吗?
最后想与大家分享我的另外一位老师的故事。我东京的小房间里有一棹•练习用的三味线。网购价格约为人民币两千元,琴料为花梨木,音箱部分蒙上不太容易破裂的狗皮,所以带到外地或海外时也不必太担心。但若要上台表演,很可能老师不让我带这棹三味线,因为按照习惯,上台表演时音箱必须蒙猫皮,琴料要用紫檀。我放在父母家的另外一棹就是可以在表演时用的,那原本是小时候带我的老师爱不释手的三味线。
虽然我十八岁后停止了上课,但和这位老师一直保持联系,每逢新年从海外寄卡片给她,她收到后打来远洋电话聊几分钟,这是我们每年年初的一种习惯。我决定搬离北京那年,我和她还是照样电话聊天,我顺便告诉了她最近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