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她听完回道:“是么……那也好,这样你就跟我一样呢听了她这句话我不禁笑起来,在话筒另一边她的声音也好像带着微笑,我们约好在东京找时间见面,就挂了电话。
她说的“一样”,指的应该是单身度日的状态,至于未婚或离异,对她来说好像没有太大差别。这位老师比我母亲大七八岁,年近八十,一生未婚,从事古筝和三味线的教学。她是东京郊区地主家
*棹(sao):三味线的量词。的女儿,性格极为细心、温柔,长得又好看,因为小时候患上小儿麻痹症,小学毕业之前走路已经极为不方便了。幸好她在音乐方面有才华,也有天生的好嗓子,到初中时就获取了古筝和三味线的教学资格,之后的数十年一直在家教学过日子。教课认真、热情,又没有太大的野心要提高自己的地位,她一辈子为了培养喜欢乐器的人而尽力,听说有几位男士向她求过婚却一律被她拒绝。
我母亲是通过别人介绍找到她的,还记得我小时候上课老师经常给我准备小礼物,如一本画画用本子、印有卡通形象的铅笔或小小点心等,上完课就把这些小礼物笑眯眯地递给我,为的是鼓励小朋友。我还记得那画画用本子和那卡通形象,也记得那时刻的开心。有几次我在老师家里等候别人上完课的时候,老师的母亲端来一杯热奶茶给我喝,那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奶茶,我回家就要母亲做“和老师家一样的奶茶”,但母亲做的总是有点不一样,当然我也做不出来。当时老师的弟子还真不少,我上完课后面还有人在等着,每年秋日参
古筝老师和小时候的我
加的市民邦乐表演会上,每位老师会带至少十几个弟子表演,热闹得很。但后来学习传统乐器的人越来越少,其实我是老师的最后一个学生,在我之后就没有新的弟子入门,等老师七十七岁那年决定退休时,所剩弟子也就没剩几个了。
搬回东京后我马上与老师联系上,但我们总是无法约定时间,要么没空,要么天气太热或太冷,还有时候老师身体不适,约一次其实也不容易。过了大约一年,我终于能够去老师家拜访,时隔多年与她见了面。从车站走路到她家要二十分钟,路上风景发生了巨大变化,曾经上完课母亲经常带我去的甜甜圈店早就没了,变成一个停车场,我小学六年级时开业的大型时尚百货也不见踪影,换成一个公共文化设施,路边的葬麦面店和鳗鱼饭店也消失了,多起来的反而是杂货店、咖啡馆和手机专卖店,幸好我最喜欢的和果子老铺还在。老师家从外面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以前用来上课的房间,现在变成老师的寝室,里面放了一张电动护理床。给我做奶茶的老太太,十多年前已因病去世。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