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笨拙地将自己的重心从一只脚转移到另一只脚上,看上去既想逃跑,又想扑到她怀中,“我准备明早搭便车和丹·莱亚伯一起去奥尼尔。既然征兵的年龄范围修改了,我得再次提出豁免申请,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他们不征召我。”他看了看格尔达,“不会有事的。”他说完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显得有些沉重。弗里茨打破了沉默,微笑着说道:“我们打算开丹新买的福特去奥尼尔。”
“开汽车去?”格尔达问,“坐着汽车去吗?安全吗?”尽管她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多么荒谬,可是,弗里茨带来的这些消息让她有种被掏空了的感觉,而且她也想不出来还能说些什么。
弗里茨紧闭的双唇间吹出一口气,他回答道:“安全?当然安全了!”他趁机转移了话题,呼唤起孩子们来:“快来猜猜你们老爸明天会做些什么吧。”他说,“我准备一路坐着汽车去奥尼尔。”孩子们激动地手舞足蹈,大声喊着:“我也要坐!我也要坐!”
尽管从弗里茨口中得知变化的消息时,格尔达觉得待在家里仿佛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是第二天一早,她和孩子们向弗里茨挥手告别时,她又觉得他们像是在庆祝着什么。她一边和孩子们一起挥手送别弗里茨和莱亚伯,一边试着朝汽车里的那两个男人微笑,可是,没等他俩在车道尽头处拐弯,她便回到了屋里,试图找些活儿来干,仿佛在找救生索一样。
后来,弗里茨把征兵委员会的办事员给他的那份表格放到了钱包里。他想了想,只有把表格放在钱包里,它才既不会丢掉,又不会被格尔达看到。他把表格横着折了三下,又竖着对折,这样一来,表格就可以跟那些他觉得从来都不够用的纸币放在一起。有时候会有那么一会儿,他忘记了表格在钱包里。
此前,他和另外三个从斯图尔特来的人走进了县里的z.府大楼,当时的他仍然沉浸在第一次坐汽车的兴奋感之中,想到等着他的不过是一条长队以及一份需要他填写的让人困惑的表格。他环顾四周,看了看那些摆好的桌子,接着惊讶地发现威廉·欧文斯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后面。欧文斯的儿子去世后没过多久,弗里茨在自己的地里见过欧文斯,自此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他了。一时间,两人紧紧盯住对方。欧文斯率先扭头看向别处。弗里茨摘下帽子,看了看帽子里面,仿佛他可以在汗津津的帽檐上找到他想说的话似的。在田地里的那一刻不像他生命中的其他任何时刻。他不知道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会哭成那样,居然会沉浸在如此巨大的悲痛之中。那时候,他几乎是扛着欧文斯走到了欧文斯的马车前,又像抱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抱上了座椅。他先是轻松地将卡住轮子的东西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