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永远埋藏在地底,不为人知。回顾自己人生,对这点有切身感受。事物是要讲究时机,而时机稍纵即逝,旦失去,几乎再也不会重来造访。人生往往变化无常、并不公平,有时甚至还很残酷。算是机缘巧合,碰巧抓住这个好机会。如今回首往事,更觉得这纯粹是鸿运当头。
然而幸运这东西,说起来无非是张入场券。在这点上,它与油田和金矿性质迥异。并不是说只要找到它,弄到手,接下来就万事大吉,从此便劳永逸、安享清福。有这张入场券,你可以进入庆典会场,但仅此而已。在入口处交出入场券,走进会场,然后该如何行动、去哪里、要看什、拿起什、舍弃什?如何克服可能出现障碍?这终将变成个人才能、资质和本领问题,变成个人气量问题,变成世界观问题,有时候还会变成极其单纯体能问题。不管怎样,这都不是单凭幸运能应付周全事。
当然,就像有各种类型人样,作家也分为各种类型。他们有各种活法,有各种写法;有各种看待事物方式,有各种选词择句方法,当然不能世间万事概而论。能做,唯有谈论“像这种类型作家”而已,因此内容当然有限。然而同时,仅仅从同为职业小说家这点而言,有个别差异贯穿始终,根底上肯定也有某种相通之处。言以蔽之,那大约就是精神上强韧。走出迷惘,身受痛批,被亲近人出卖,经历意外失败,有时丧失自信,有时自信过头,总之遭遇切可能现实障碍,却还要坚持把小说写下去——就是这样种坚定意志。
如果想让这坚定意志长期维持下去,生活方式将不可避免地成为问题。首先要活得十全十美。所谓“活得十全十美”,是要在某种程度上确立收纳灵魂“框架”(亦即肉体),再步步踏踏实实地推动它前行。这便是基本想法。所谓活着,多数情况下是漫长得令人厌恶持久战。不想坚持不懈地向前推进肉体,仅仅打算积极地维持意志或灵魂强韧,那依所见,这在现实层面几乎毫无可能。人生可不会那样姑息宽纵。个人倾向如果偏往某方,迟早会受到来自另方报复(或者说反弹)。向方倾斜天平必然会往回摆动。肉体与精神力量就像车子双轮。它们在维持平衡状态下共同发挥作用,才能产生最正确方向和最有效力量。
举个极为简单例子,如果虫牙阵阵作痛,就无法安坐在桌前写小说。哪怕你大脑中有多美妙构想,有多坚定意志要写小说,有多丰富才华去创作优美故事,可如果肉体连续不断地被物理性疼痛袭扰,就不太可能集中心力执笔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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