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样。”
两人在暗淡仪表盘灯光中对视眼,恐惧沉甸甸地压在身上。但他们都不是孩子,不能因为非理性恐惧而抛下工作,逃之夭夭——到明艳艳阳光底下,该怎解释给老板听?该干事情还得干。
汉克熄灭引擎,两人下车绕到卡车背后。罗伊尔爬上车身,松开门闩,把卷帘门沿着导轨提上去。
箱子蹲伏在车厢里,上面还沾着锯末,静悄悄。
“上帝啊,真不想搬那东西下去!”汉克·彼得斯哽咽道,听声音都快哭。
老宅,说这话可点也不害怕。世界上要是真有鬼屋,就只可能是那儿。他们发疯才想住进去。搞不好是对同性恋。”
“就像那些基佬室内设计师,”罗伊尔附和道,“说不定打算把老宅变成游览名胜呢。生意肯定不错。”
“唉,该干事情还是得干,咱们走吧。”
他们最后看眼靠在车厢内侧板条箱,汉克砰地声拉下卷帘门。他坐进驾驶座,从乔因特纳大道拐上布鲁克斯路。分钟后,马斯滕老宅在前方赫然耸现,黑洞洞,吱嘎作响,罗伊尔第次感觉到真正恐惧像虫子似钻进他肚子。
“老天,这地方太瘆人,”汉克悄声说,“谁会想住在这儿啊?”
“别磨蹭,”罗伊尔说,“早干早完。”
他们把箱子拖到升降机上,液压装置嘶嘶地排出空气,箱子开始下降,到与腰部齐平位置时,汉克松开操纵杆
“不知道。你看见百叶窗背后有灯光吗?”
“没有。”
老宅仿佛俯下身子,像是正在等待他们。汉克沿着车道开到屋后。两人谁也不想看清楚跃动车头灯在后院茂盛草丛中照亮什东西。缕恐惧钻进汉克心脏,尽管他在越南时总是生活在恐惧之中,但也从未有过类似体验。那种恐惧符合理性,你害怕会脚踩中毒刺陷阱,眼看着自己脚肿得像装满毒液绿色气球;害怕穿黑色宽松裤孩子(他们名字太过怪异,你嘴巴不可能发出那些音节)端起俄国步枪,轰掉你脑袋;害怕撞见正在巡逻疯狂军官,要你把周前来过越共村庄炸个底朝天。但现在恐惧却幼稚而虚幻。不存在任何参照物。屋子就是屋子——木板、合叶、铁钉和窗台。能有什理由——任何理由——要你觉得木头每次劈裂都会喷吐出邪恶白垩气味。这种念头愚不可及。鬼魂?他不相信鬼魂。去过越南就再也不信。
他摸索两次才换成倒车挡,猛地把车停到通往地下室翻板门前。朽坏两扇门敞开着,在卡车尾灯暗红色光线照耀下,浅而短石阶仿佛直通地狱。
“哥们,真完全搞不明白。”汉克说。他企图微笑,肌肉却扭曲出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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