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南楚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新建的阁楼前面。青茗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没有人,只供着一把刀,一把剑。听说,这个阁子叫神兵阁。
她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人的墓,南楚说:因为听雪楼结仇太多,最后决定不立碑,他们两人,就埋葬在北邙山麓那一片青青的
“他、他是怎么……怎么死的?”她声音颤颤的问,失神的望着外面一片一片黄起来的秋叶,问,“不可能!又有谁能杀得了他!”
父亲愕然从药铺的柜台后面抬起头,见了女儿这等神色,心里明白了一些大概,便叹了口气:“听雪楼倒没有对外面说什么——听人说,似乎是起的内乱罢。就一日之间,萧公子和靖姑娘就同时去了,现在的新楼主据说是萧公子死前立的,姓石,才十五岁的一个女娃子。”
“这一回,萧家算是绝了后。唉,我们欠他家的,恐怕是永世也还不上了。”父亲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为了这个人情债还在那里叹气。
青茗不说话,俯身捡起了医书,便往外走去。
“茗儿,你去哪里?”父亲在后面急问。
远处的绯衣女子微微笑了,那笑容竟然如同阳光般耀眼。
“好,到时候,还请姑娘回来和楼主继续吹箫下棋。”她扬了扬手,便回去了。
青茗远远望着她,心中有诸多复杂的感触——那样的一个女子,宛如枝头上开着的红蔷薇花,即使花里面有晶莹的雨水,也是拿着重重的荆棘来围住了,不让任何人看见,那样骄傲孤独的在荒野里开放。
她忽然想:或许,的确只有她、才配得上跟了那人一生。
“人中龙凤”。以前无意中也听那些熟知所谓“江湖”的人说过这个词,曾经幻想过他们是一对怎样光芒夺目的绝世人物,可待得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却知道,无论是龙、还是凤,原来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她想了想,淡淡道:“去找人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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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不同了。
高梦非死了……谢冰玉出嫁了。人事已经全非。
她没有去见新楼主,反正,也与那个孩子无关。
而且,他们都是有病的,病在心里,病的连她也束手无策。
埋头扎进了书堆,一看便是一年,不管外面天翻地覆。终有一日,她拟出了一个药方,关了书阁的门,欢欢喜喜的抱着书从里面出来,匆忙地吩咐府里的人准备车马去洛阳听雪楼,却听得父亲在一边讶然道——
“萧楼主和靖姑娘,半年前就双双过世了,你竟不知?”
哗!她呆站在那里,手里的医书便滑落了满地。右手尚自紧握着一张纸——那里面,是她呕心沥血配出来的药方,为的,就是治好那个人缠身的恶疾。
然而……如今,竟甚么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