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展手臂,将香见揽入怀中,低低道:“不要说,香见,不要说。”
她鬓发柔软地拂在他面颊上,像绵绵春草,却萧瑟到无言。他不是不知晓,怀中女子,哪怕依偎在他怀中,她心直是冰雪巅朵雪莲,盛放或枯萎,从来与他遥遥隔绝,毫不相干。
他如此痴绝地仰望,不过是明白,无论他何等纵情,何等放任,那些立在身后人,永远是不会离开。
世间哀苦离散如秋草寒烟迷离,年年岁岁荣枯在他遥远少年时代。可他直愿意相信,哪怕世事无常,他到底有过个忠心琅,个诚摯如懿,他妻们。
可是如今,琅已然尸骨萧寒。如懿,如懿心,竟也会慢慢走向个微不起眼低贱卑微男子?
心殿?”
香见淡淡笑,那笑容芳香洁净,恬然自若,“有何不可?”她敛容正色,“皇上不该疑心皇后,不该疑心皇后之余还如此不问皂白严厉处置凌侍卫,更不该将处置过凌侍卫送进皇后宫中服侍。”
皇帝听她直言不讳,脸下肌肤层层烫起来,烫得他着恼,“这不是你核过问之事。皇后害你不能生养,你还为她说话,你…”
香见盈然欠身,面无表情,“那是臣妾愿意,皇上不肯恼臣妾,所以恼皇后罢。”
皇帝轻声呵斥,对着她却实在凶不起来,“不要由着性子胡言乱语。皇后对你是大失分寸不辨进退。对着凌云彻却是情难自抑浑然忘。她若明白自己身份,就该亲自下令处死凌云彻,断流言蜚语,也还自己清白。”
他沉吟良久,任凭思绪苦缠,拉
“然后呢?”香见讥讽,“皇后清白就该建立在牺牲个无辜男人身上,然后心安理得地伴随皇上身边,浑然忘却条人命?”她春山黛眉飞扬立起,“皇上早知臣妾心中直思念寒歧,为何从来不怒不责?皇后之罪尚不能有定论,皇上就这般怒火中烧,失理智?”
皇帝拂袖,“你牵挂与自己曾有婚约之人,乃是情理之中。皇后早年就嫁与朕,半道心意游荡,实不可恕!皇后乃是国母,如此行止有失,简直大伤体统!”
香见紧紧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细细打量着皇帝,不觉生出缕温静哀色与怜悯,“皇上这般恼怒,到底是为‘体统’二字,还是颜面,更抑或是因为在意皇后,视皇后为亲近,才不容他人有敬慕之心?”
皇帝背转身去,冷然决绝,“胡说!”
香见呵地轻笑,长长地叹气,“臣妾陪伴皇上之时颇多,冷眼看良久,自为臣妾而使皇上皇后生分,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在乎皇后违背自己心意?若是无关之人,严惩即可,何必两相生疏呢?皇上便是在意,所以才会介意,介意个无关紧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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