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王说那不定,琦善、和春均非成此大功之人,除非皇上对南北两大营再增兵加饷。袁学士说,从那以后,朝廷事事优待南北两大营。袁学士对此颇为气愤,说:皇上是想汉人出力,满人封王。”
袁芳瑛话使曾国藩大为震动,难怪陕西、江西协饷至今未到,难道是朝廷把它调给江南、江北两大营?股委屈情绪袭上心头。
“袁胖子这个人就喜欢信口开河,将来会在这点上吃亏。”说当然是真话,但这样真话岂是随便可说!曾国藩很为自己这位言行不甚检点亲家担心。
“袁学士还跟说件绝密事。”
“什事?”尽管曾国藩听到这些话后时忧时喜,但
汉人,不能最先攻下江宁?
“周学士说,皇上确这样说过,当时听到这话有好几个翰林学士。而且,袁大人也知道有这事。”
如同个古董爱好者眼前忽然出现商周彝鼎,曾国藩周身滚过阵热浪,两只三角眼炯炯发光。大丈夫生当封万户侯。现在岂只是侯,只要努力,竟然可以得到人之下、万人之上王尊贵。这个荷叶塘世代农家之子,哪怕是最狂热时候,也都没敢企望到达这步。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只要能先克江宁,受封王爵,眼前和今后所有艰苦委屈,甚至是侮辱,都要忍受下来。这样想,刚才愤懑差不多立即化光。他换种轻松口吻问:“漱六身体怎样?还是肥肥胖胖?”漱六是他对亲家湘潭袁芳瑛昵称。
“袁学士确很胖。他要告诉大人,他已外放苏州知府,不久就要离京赴任。”
“漱六真正好福气。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如果放去当几天苏州知府,这生也不枉过。”曾国藩心情开朗,说话也有风趣。
“袁学士太太还送给夫人段衣料,送给大小姐对金手镯,都放在包里,等下并拿出来。”
“你刚才说,漱六也知道皇上讲那句话,他还给你讲些什?”曾国藩对夫人衣料、女儿首饰毫无兴趣,他关心是朝廷对他和湘勇看法。
“袁学士对此事比周学士还解得多些。袁学士说,皇上在南书房里说话,立刻被传出来,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
据说几天后,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对皇上说,皇上将最高爵位赏给攻下江宁人,必定对前线是个极大鼓舞。但他提醒皇上,江北大营是琦善为首,江南大营是和春为首,北路大军是桂明、多隆阿为统帅,他们都是满人,若立此盖世功勋,当然可以封王。但水路和南路是曾部堂在指挥,倘若曾部堂先攻下江宁,若封王又坏祖制,不封王又失信于天下。
皇上说,琦善、和春就在江宁旁边,当然是他们先攻下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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