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德半梦半醒间翻个身,说:“那好吧,属下不去。”
容十八于是满意起身,从窗口出上官家偏院门。结果走两步,又折回来,从门口探出头,弱弱说:“……对明德,你这样,好像叫抗旨呀。”
明德拉拉被
乾万帝颓然垂下手,他开口,声音木然:“……来人,给这孩子黄金百两,送他回家去。”
近侍低声答个是字,接着弯腰屈膝走进来,把那个男孩子扶起来,小心翼翼走。
乾万帝又坐会儿,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床帏外边。贵妃深深跪倒在地,个字都不敢说,甚至不敢抬头看皇帝脸色,就这僵直着跪在那里。
乾万帝盯着她看会儿,低声道:“你就到冷宫替赎罪去吧。”
贵妃猛地扑过来想哭诉什,但是乾万帝猛地推开她,大步走出去。身后随从急匆匆赶来,心腹太监张阔紧紧跟在后边,低声问:“皇上,召明德公子觐见?”
子哭,流脸都是眼泪。
皇帝张张口,低声问:“……你几岁?”
男孩害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回、回陛下,十四……”
“谁家孩子?”
“、家是城南北巷……”
乾万帝猛然顿住脚步。身后人全都等在那里,声不敢吭,大气也不敢喘出来。
其实已经是深夜,月光洒在庭院中,仿佛积下潭幽清水。风声细微掠过树梢,树叶在无边夜色里沙沙作响,仿佛情人间呢喃私语。
乾万帝深深吸口气:“……叫他来。朕想……想看看他。”
上官明德是在床上接到密旨,皇帝说,想看看他。
传旨容十八很不赞成坐在床边上,说:“明德,觉得吧,后宫里多个嫔妃并不比暗卫里多个队长来得有价值。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你怎就是不明白意思呢?”
毕竟还小,又害怕,说话点也不利索,乾万帝听半天才听清楚,这孩子是州府献给控鹤府,被贵妃宫里姑姑买来,至于父母,大概在家里哭天抢地呢吧。
那孩子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他知道不能哭,但是忍不住,怕得脸色苍白,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没命样。乾万帝莫名想起两年前那个深夜,明德他是不是也曾经这害怕、这恐惧过?
……大概吧。
印象其实已经不清楚,自己当时应该已经完全沉浸在喜悦和亢奋中。只恍惚记得那孩子当时也在微微发抖,至于最痛苦时候他有没有流泪……实在是记不清楚。
乾万帝想让那孩子停止哭泣,他伸手去试图擦掉那孩子眼泪,但是男孩好像害怕得更厉害。不仅仅是他手,他全身都在颤抖着,牙齿里好像都发出打战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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