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华掀开白布角,正仔细观察尸体脖颈上痕迹,只见吴雩在旁边摸根烟,没点就直接咬在嘴里:“廖哥那边有发现吗?”
步重华轻呼口气,摇摇头。
“没有任何进展?”
“……”
两人都没再出声,良久步重华才直起身,沙哑道:“——半个月!”
学!”小桂法医意外地比个大拇指,说:“当这两种前后不同方向压力同时作用在舌头上时,她舌头在口腔中遭到强烈挤压,被两侧大牙同时切伤,也就导致非常严重舌黏膜破损——YES!扼住脖颈并捂压口腔,铁证成就GET!”
吴雩跟小桂隔着解剖台啪地击掌,步重华指着尸检报告中感光片,冷冷道:“这块潜血又是怎回事?”
“哪个?”小桂法医低头看,只见他指是郜灵人中部位,块绿豆大小很容易忽略潜血:“哦这个,开始也没想到,是市局耿主任提醒——试探鼻息。”
耿主任是步重华从市局请来那位法医所专家,小桂法医拿食指在自己鼻子底下贴,说:“凶手石头打在郜灵后脑勺上,被害人倒地后,他蹲下来试探下郜灵是不是还有气,同时把手上血沾在郜灵鼻子下面,但没留下有效指纹。其后他应该是发现郜灵没死,所以才决定采用扼颈并捂住口鼻方式,机械性窒息杀死被害人。”
步重华经历过很多场解剖,见过很多个被害人,最开始慷慨气血和怒火烧心已经被压进灵魂深处,沉寂为更炽热、更凝重东西。
五零二那个血腥深夜已经过去半个月,市局全力以赴,案情胶着不前,社会压力越来越大,新闻热搜满城风雨……
然而他们却只能面对被害人含冤而死尸体,两手空空,筹莫展,拿羁押室里李洪曦毫无办法。
“
但当此刻他望着解剖台上面目全非尸体时,那个叫喊着“要上学”、“要念书”,那个在,bao雨中步步向河滩跋涉小姑娘,却突然活生生地浮现在脑海里,甚至让他麻木到极点神经都升起丝难言刺痛。
“你们慢慢研究,把检报告传真给耿处他老人家签字。”小桂法医脱下手套,说:“出去帮把门带上哈,王主任说从这个月起人不在解剖室而门不关话,月底考评打分每人扣五分呢。”
吴雩突然想起来什似,认真地问:“你想喝红茶吗?”
“?亲,不喝亲。”小桂法医彬彬有礼道:“去喝杯冰美式,待会还有起连环追尾、两起当街打小三、以及隔壁实验附小十八名葬爱家族成员互殴案子等着去做伤情鉴定呢。”
门被虚掩着带上,铁台边只剩下步重华和吴雩两人,新风系统在安静解剖室里发出轻微嗡嗡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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