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掌柜说完,看两人又是脸恍然状,心中很有点得意,随手就拿出个瓷烟斗,递给身后小厮,那小厮接过去就要装烟丝,陈新给宋闻贤使个眼色,宋闻贤忙拿出个锦绣烟丝袋,说道:“严掌柜要不要试试福建烟斗丝?”
严掌柜这才知道对面两人也要吃烟,略略有点尴尬,接过宋闻贤烟丝袋,给小厮,口中连连道谢。
明代抽烟叫吃烟,最早烟民是围坐圈,中间堆堆烟草叶子,点之后就各自用竹筒吸,后来慢慢有烟杆,就把烟叶揉碎放在烟斗里吸食,到万历年间福建已经有制烟丝工艺,慢慢传至江南,吸烟时抽撮出来放入烟斗,不象以前碎料那麻烦,烟丝平时都装在烟丝袋中,吸烟友人之间分享烟丝也是种礼节。
陈新自己也掏出新买烟斗
,宋先生,这争春酒楼在天津颇为有名,因此处所作吴中菜肴最为地道。”
陈新身体前倾,脸上带着友善微笑,如同当年教他商务培训教师般,牢记多听少说教诲,待严掌柜说毕两三秒后才接口,显得自己认真在思考对方说话,他尽量简短回答:“哦?愿闻其详。”
严掌柜显然对此有些研究,也愿意多说,他身体稍稍坐起来些,脸上略带自得,口中说道:“天下诸福,唯吴越口服,天津地近京师,普通食铺之菜肴多用胡葱、蒜、韭等佐料,味道辛浓,已失食材之原味。吴越菜肴口味清淡,领天下饮食之风气,正所谓‘不到浙西辜负口’。”
宋闻贤语带惊奇,“原来如此,严掌柜定然喜爱这吴越菜,下过番功夫,别人也吃吴越菜,却如何得知如此多道理。”
严掌柜谈性正浓,接着就道:“也是前些年在扬州经商时,口味接近吴越,去年才走到天津卫,便只有这争春楼最合口味。”
陈新认真听着,这人从扬州过来,难怪从江南买假钱如此顺当,邓柯山说去年到今年就已经来过两船。
陈新希望听他多说些,赶紧把话递过去,“在下才疏学浅,争春楼比别处酒楼又好在何处?”
严掌柜摸摸胡子说道;“方才说,京师菜系失食材之原味,便知食材之重要,同样厨役,同样做法,用北地食材也无法如正宗吴越菜,争春楼掌柜便深谙此理,所用主料食材都自吴地运来,烧肉必用兰溪猪肉,笋必用太仓,米必用松江,其他食铺如何能比。”
陈新还真有些惊讶,他哈哈笑道:“难怪如此有名,原来费这许多功夫,亏得严掌柜今日解之惑。”
严掌柜哈哈大笑,“陈公子不知,其实京师菜系中,还是有几样特异,陈公子以后若是来京师,在下请公子试试活割羊或是火炙烤鹅,这两样皆是活吃之法,肉已熟而未死,又多些鲜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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