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栋时语塞,他转手把问题丢给姬子悦,“那姬兄赐教,心学又如何说。”
“天地之生物,势不得不然也。强食弱,大贼小,智残愚,物之势不得不然也(注:王廷相明代进化论)。建奴兵强,则以残,bao据辽东,登州强兵务、昌屯田,兵强民富则复夺辽南,终有光复辽东之时。”
陈廷栋摇头道:“此乃王廷相所说弱肉强食之言,用之于禽兽可也,然人乃天地之灵,岂可并论。”
“既然陈教习知道是王廷相所说,当然也该知道,后面还有段:人灵于物,其智力机巧足以尽万物而制之,或驱逐而远避,或拘系而役使,或戕杀而肉食,天之意岂如是哉?物势之自然耳。故强凌弱,众,bao寡,智戕愚,通万物而皆然,虽天亦无如之何矣。刘大人曾在军报拟文论之,汇为两句,便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八字。”
陈廷栋对刘民有引入泰州学派向
棋盘后才道:“泰州学派何心隐被斩于武昌,李贽自绝于京师,陈教习未把在下斩首示众于文登,已是给同僚情面。”
陈廷栋忍住气道:“某已经说过,那日是时气急打姬兄,今日专程来跟姬兄道歉,还请姬兄不要语带讽刺。”
姬子悦难得抬眼看看陈廷栋,指指自己道:“陈兄何苦如此说,心中早无此事,打与不打,在于心,不在陈兄是否来道歉。”
陈廷栋怒道:“那姬兄意思,在下此时再揍你顿,你亦可心中无揍不成。某不是要打你,只是以此为问。”
姬子悦看着棋盘悠悠道:“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个孝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个忠理;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个信与仁理。有不有揍,亦不需陈兄来揍在下顿,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
又是贯鸡同鸭讲,陈廷栋无处下手,脸涨得通红,他闭闭眼睛对自己低声道,“只要文斗不要武斗。”忍住气又下枚黑子。
陈廷栋忍住气道:“既然心即理,那为何阳明先生当年格竹之时,啥理都没弄明白。”
姬子曰看着棋盘,不慌不忙道:“无论何家何派,皆可览,所谓圣人,或有二至理之言,然理在吾心,不可以某人所言便概而为至理。阳明格竹是在其少年之时,其后又如何。再说陈教习,你上来便说阳明先生如何,无论阳明先生是否真没有格明白竹子,便真是有所错漏,亦是阳明先生之心罢,与心无关,陈教习落小家子气。”
“那姬兄所说,任何人都不是你之圣贤,对错全在你心,眼下建奴窃据辽东,姬兄心中无辽东,那建奴便不在不成?”
姬子悦还是那副不慌不忙样子,“天下万事道道有别,朝中诸公精研儒家理学,那为何建奴又可窃据辽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