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分期付款。”
“当然。你可以用余生还清欠款。加上利息、服务费,这东西保修期多久?”
“三个月。”
“那它坏掉了怎么办?只要三个月时间一到,它就会停止净化和除菌,甚至彻底坏掉。”
迈克·福斯特摇摇头,“不会。它又大又结实。”
回头,发现母亲正在把摆满食物的小桌推进餐厅。
全家人默不作声地吃饭,眼睛盯在食物上,避免眼神交流。终于父亲开口说:“你看了什么?还是从前那些旧货色,我估计。”
“已经有新的了,72型。”迈克·福斯特说。
“它跟71型完全一样。”他父亲狠狠地一扔叉子,叉子插进了桌面。“增加些小配件,多镀层铬。然后就完了。”他突然不屑地看着儿子,“是这样吧?”
迈克·福斯特可怜巴巴地摆弄着奶油鸡块,“新的型号配有防卡下降梯,你不会在进入掩体的半路上就被困住。你只需要躲进去,其他事交给它就可以了。”
父亲涨红了脸。他个子矮小,又瘦又轻,看起来骨头一捏就碎。他突然回想起自己这辈子那些没用的抗争,他一路艰难挣扎,小心翼翼地收集和守护那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工作、钱、零售店。他是零售店的财务、经理,还是老板。“他们是在恐吓我们,以维护社会的发展。”他绝望地对着妻子和孩子喊叫,“他们只是不想再出现大萧条。”
“鲍勃,”他的妻子缓慢而平静地说,“你不能再这样子。我已经受够了。”
鲍勃·福斯特眨眨眼。“你在说什么?”他喃喃地说,“我累了。这些该死的税。现在小零售店难以为继,没办法跟那些大型连锁店竞争。真该有个保护我们的法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吃饱了。”他把椅子从桌边推
“明年的新款就能主动接上你,送你到地下了。只要人们买下今年这台,它马上就会成为过气产品。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尽可能快地推出新款,就是想让你时刻不停地买买买。现在还没到1972年,还只是1971年而已。那东西怎么就已经摆出来了?他们不能等等吗?”
迈克·福斯特没回答。这些话他已经听过太多次了。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新品,只是加了点儿配件,多镀了层铬,但不管怎样,旧款还是会被抛弃。父亲争辩起来总是声音巨大、情绪激动,几乎算得上是状若疯癫,但却总说不到点子上。“那我们就去买个旧款好了。”他脱口而出,“我不在乎,随便哪一款都行。就算二手的也成。”
“不对,你想要的是最新款。崭新的、闪亮的,能在邻居面前炫耀的那种。好多拨盘、旋钮和附加设备。他们想卖多少钱?”
“两万美元。”
父亲长出了一口气,“就那么个破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