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
种预感——
她必须等下去，如果错过今晚，她会后悔终生。
“夫人——”
熟悉
声音从院外响起，秦秾华猛地起身，大步走到外室。
柴震冲到院内，身上甲胄染着鲜血，甫见到秦秾华，毫不犹豫就跪
下去。
打定主意，她既想早日把大带绣好，又不愿再去看地上血般朝霞，转身走回内室，再次拿起针线和大带。
烛光在缠枝莲纹灯罩后摇曳，为女子苍白面庞增添抹血色。
她低着头颅，神情专注地绣着即将完成大带，那只既在殿上挥洒过狼毫，也曾在江山棋盘上拨风弄雨纤手，有条不紊地引线穿过暗紫色织物。
针线穿刺间，只峥嵘勃发龙角在大带上初见端倪。
种玉惊，刚想提醒她螭头上没有角，看见她沉静神情后，带着狐疑吞下自己声音。
“夫人？夫人？”种玉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喊。
她回过神来：“……嗯？”
“地上什
也没有呀，夫人在看什？”小姑娘天真无邪地看着她。
“没什，不小心晃神。”
种玉嬉皮笑脸道：“奴婢知道，夫人定是想将军。”
“夫人……”
他脸上惊惶让秦秾华身体摇摇欲坠。
即便是他被俘那刻，秦秾华也没在这个人脸上见过惊惶。
可是此刻，他方寸大乱，声音中带着丝哽咽：“夫人……莫州叛变，夏皇率二十万大军围堵在定璧，将军带着三千轻骑奇袭夏军后方，不料发生雪崩，将军……将军和其他将士生死不知……”
他低着头，等很久
内室安静无声，偶有声烛火噼啪。
秦秾华想赶在秦曜渊回来之前绣好大带，可是，直到她大带绣好，直到天边落日被高悬圆月取代，直到她等得浑身冰冷，腿脚发麻，股不知名恐惧攥住她胸口——
他都没有回来。
“夫人……”种玉神色担忧地看着她：“将军应是明日才会回来，夫人不如收大带，早些歇息罢，说不准，明日早，将军就回来呢……”
秦秾华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外：“……再等等。”
“……胡说。”
“奴婢才没胡说，夫人想将军时，神色都和平常不样，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奴婢！”种玉神色得意，安慰道：“将军离去时，说最早今日，最晚明日就会回来，夫人要是赶在将军回来之前把大带绣好，将军见着，定会很开心！”
秦秾华神色黯：“大带染上血迹，怕是只有废掉……”
“废什废！”种玉急：“用红线在那里绣个眼珠子，再绣个螭或者蟒不就好？夫人绣这久大带若是就这废，不但
心疼，将军知道也会心疼呢！”
秦秾华想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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