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过刻钟就来?”
“再过半点钟。”
“实话吗?”
列文回到家里,恰恰和公爵夫人同时到达,他们齐走到寝室门口。公爵夫人眼泪盈眶,两手直颤抖。她见列文,就拥抱住他,哭出声来。
“怎样,亲爱丽莎韦塔·彼得罗夫娜?”她追问,把抓住带着喜气洋洋而又焦虑不安神情走过来接生婆手。
“情况很好,”她说。“您去劝她躺下来。那样她就会舒服些。”
从他醒来和明白是怎回事那瞬起,列文就准备好忍受将要来临切,决不胡思乱想,决不妄加猜测,坚决压抑着心上千头万绪,下定决心不扰乱他妻子心情,相反却要安慰和鼓起她勇气。甚至不允许自己想想将要发生什事,将要落个什结局,从他打听这种事情般会持续多久来判断,列文作好心理准备,决心忍耐和控制自己情绪五个钟头光景,这点他觉得自己还是办得到。但是他从医生那里回来,又看到她痛苦时候,他就越来越频繁地念叨这些话:“上帝饶恕们,救救们吧!”边叹息着,昂着头,唯恐他忍受不住,以致于不是泪流满面就是跑掉。他觉得痛苦得不得。可是才过个钟头。
但是过个钟头,又过个钟头,两个钟头,三个钟头,连他给自己定下容忍最大限度——五个钟头——也过去,但是情况依然如故;他继续忍耐着,因为除忍耐没有别办法;随时随刻都感觉着他已经达到忍耐极限,他心马上就要痛苦得爆裂开。
但是分钟分钟地过去,过好几个钟头,又过好几个钟头,而他痛苦和惊惧也越发增长,越发紧张。
那种少它就什都不能想像生活常轨,对列文说已经不存在。他失去时间观念。有时候几分钟——当她把他叫到身边,他握住她那忽而特别用力紧握住他手,忽而又把他手推开潮润手那几分钟——他觉得好像是好几点钟;有时候好几个钟头又好像是几分钟。当丽莎韦塔·彼得罗夫娜请他在屏风后点上支蜡烛时候,他吃惊,那时他才知道已经是黄昏五点钟。如果告诉他现在仅仅是上午十点钟他也不会奇怪。他不大知道那时他在什地方,就像他不大知道情况如何,那切发生在什时间样。他看见她发烧面孔,有时精神恍惚,痛苦不堪,有时微笑着,极力安慰他。他也看见公爵夫人满脸通红,紧张不堪,灰白鬈发披散着,拚命忍住眼泪,咬着嘴唇;他也看见多莉,也看见吸着粗雪茄烟医生,和脸上带着坚定、果断和镇静神情丽莎韦塔·彼得罗夫娜,还有在大厅里踱来踱去、皱紧眉头老公爵。但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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