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微笑,请您画是他微笑肖像。”她认为她最后这句话说得十分巧妙,又高声重复遍,让很多客人都能听见,甚至为此随便找出个借口,让几个客人往她身边靠拢些。斯万要求结识所有人,甚至包括维尔迪兰家个老朋友,叫萨尼埃特,他有广博文献知识,拥有巨资,门第显赫,这些条件本该使他赢得尊敬,却由于他腼腆朴实,心地善良而丧失。他说话时候含含糊糊,然而这种含糊并不令人讨厌,因为它并不体现语言上缺陷而是体现他心灵,表明他依然还保持着纯真童心。有些辅音他发不好,说明有些刺耳话他是讲不出口。当斯万请维尔迪兰夫人把他介绍给萨尼埃特先生时候,请她把他们两个人地位颠倒过来;维尔迪兰夫人果然说道:“斯万先生,请允许把们朋友萨尼埃特介绍给您,”把“们朋友萨尼埃特”和“您”特别加重。斯万这就在萨尼埃特心中激起股暖流,可是维尔迪兰夫妇却从未向斯万透露过这点消息,因为他们多少有点讨厌萨尼埃特,不愿为他介绍朋友。而与此相反,当斯万恳切要求他们为他介绍钢琴家姑妈时,他们就万分感动。这位姑妈总是穿着黑色衣服,因为她觉得女人穿黑衣服好看,而且更加高雅;她脸色特别红润,就象刚吃过饭样。她恭恭敬敬地向斯万哈哈腰,马上又庄严地挺起身来。她所受教育不多,又怕在语言上出错,因此发音故意含糊,心想万说漏嘴,也可以由于发音含糊而蒙混过去,不致被人家确切地辨认出来,结果她讲话只是片难以听清沙哑声,难得冒出几个她确有把握字眼。斯万心想可以在跟维尔迪兰先生谈话时候,把她稍为讽刺下,不料引起对方不快。
“她这个人可好极!”他答道,“不错,她才貌并不惊人,这同意;可是敢向您担保,当您同她谈话时候,她可是很讨人喜欢。”
“这毫不怀疑,”斯万赶紧让步,又说,“刚才意思只是说并不觉得她‘超群出众’(他把这四个字特别强调),并不是对她不表赞赏。”
“还有让您吃惊呢,”维尔迪兰先生说,“她写得手好文章。您从没有听过她侄子演奏?那可是妙极,大夫,您说是不是?斯万先生,您要请他弹点什吗?”
“那可是不胜荣幸之至……”斯万正要往下讲,大夫跟他做个鬼脸,把他话头打断。敢情大夫记得,在普通会话里用强调语气,用庄严形式,已经过时,所以听到有人本正经地用个庄严字眼(例如刚才“荣幸”),就觉得说话人有副学究气。而如果这个字眼碰巧又在他所称之为陈词滥调之列,那就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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