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15 / 16）

像这个家伙，三下两下就能把个人吃掉。不论那是谁尸体，连骨头都给剔得干干净净。对它们来说，这就是顿便饭。尸体嘛，左不过是变质肉。对，可奶酪又是怎样呢？是牛奶尸体。在那本《中国纪行》里读到：中国人说白种人身上有股尸体气味。最好火葬。神父们死命地反对。[187]他们这叫吃里扒外。焚尸炉和荷兰铁皮烤肉箱批发商。闹瘟疫时期，把尸首扔进生石灰高温坑里去销毁。煤气屠杀室。本是尘埃，还原归于尘埃。[188]要就海葬。帕西人沉默之塔在哪里？被鸟儿啄食。[189]土，火，水。人家说，论舒服莫过于淹死。刹那间自己生就从眼前闪过去。然而旦被救活可就不妙。不过，空葬是行不通。从架飞行器往下投。每逢丢下具尸体时，不晓得消息会不会就传开。地下通讯网。们还是从它们那儿得到消息呢。这也不足为奇。它们对于像这样顿正餐已习以为常。人们还没真正咽气，苍蝇就跟踪而至。迪格纳穆这次，它们也是闻风而来。它们才不介意那臭味呢。盐白色尸首，软塌塌，即将溃烂，气味和味道都像是生白萝卜。

大门在前面发着微光，还敞着哪。重返尘世。这地方已经呆够。每来次，都更挨近步。上回到这儿来，是给辛尼柯太太[190]送葬。还有可怜爸爸。致命爱。从书中得知，有人夜里提着灯去扒坟头，找新埋葬女尸，甚至那些已经腐烂而且流脓墓疮。读罢使你真感到毛骨悚然。死后将会在你面前出现。死，你会看到幽灵。死后，将阴魂不散。死后有另个叫作地狱世界。她信里写道，不喜欢那另个世界[191]。也不喜欢。还有许许多多要看要听要感受呢。感受到自己身边那热乎乎生命。让他们在爬满蛆床上长眠去吧。他们休想拉去参加这个回合。热乎乎床铺，热乎乎、充满活力生活。

马丁·坎宁翰从旁边条小径里出现，他正和什人本正经地谈着话。”

那想必是个律师，挺面熟。姓门顿，名叫约翰·亨利，是个律师，经管宣誓书和录口供专员。迪格纳穆曾在他事务所里工作过。好久以前，在马特·狄龙家。快活马特，欢乐晚宴。冷冻禽肉，雪茄烟，坦塔罗斯酒柜[192]。马特确实有着颗金子般心。对，是门顿。那天傍晚在滚木球草地上，由于球滚进他内线，他就大发雷霆。纯粹是出于偶然，滚个偏心球。于是他把恨之入骨。见面就引起仇恨。摩莉和芙洛伊·狄龙在棵丁香树下挽着胳膊笑。男人向来如此，只要有女人在场，就感到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