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不会有战争、分离和哀伤,尤其是汽笛,简直是摧销人的灵魂。到了第二天,地洞不见了,开早班车的机关士再也不用小心闪。宪兵砍除小森林,看到细根把洞填满,像小坟场隆起,连刀也无法斩断那种强悍的东西。刘金福作茧自缚,决定把自己锁在里头变成巨大的九錾种仁,永不屈服。
鬼中佐只好下令帕带出刘金福,任务没有奖赏,“像你祖父那样的,没办法不吃不喝超过三天。”鬼中佐诉诸情感,要帕自行处理。帕又向鬼王求助,编个自己都脸红的理由。鬼王也不吝情地说了计划。帕当晚便向鬼中佐说:“好,我只要一百公斤的大铁锤就好了。”隔天天气阴,天空飘雨,车站的灯壳发出轻微的雨叹。早班的火车到了,五个上车搬大铁锤的宪兵耽误了车程,让机关士猛拉汽笛催人。帕上车,才弯个身,把那支一百公斤的铁锤拎下来。雨越下越狂,天空响雷,帕把大铁锤放入站内避雷,盘坐冥想。白虎队拿着圆锹和十字镐从地牢外的五公尺处向内挖去,用大铁钳剪断九錾根。越靠近地牢,树根越密越粗,挖的速度也变慢。另有十个学徒兵,拿稻秆从地牢上方穿入,好吸走大量落入的雨水。但雨太大了,刘金福猛呛咳,还把救援的稻秆全拔断。两小时后,一个学徒兵冲进驿站,用青冷颤抖的嘴唇喊:“报告队长,老伯伯快淹死了。”瓦屋上跳着豪雨,屋内飘着震落的灰尘。帕阖眼不动,五分钟后起身拿大铁锤出去。走到外头才知雨狠,世界快融化了,广场陷成了大凹槽,中央有个突起像烛芯的黑。帕大喊停,要忙碌的学徒上来躲雨。爬上来的学徒兵挤在车站和民宅廊下,身上都是水痕和颤抖,嘴里塞满了喷嚏声。帕跳下洞,在浑水里走向九錾根茧,用力打它一下,裹茧的泥土马上崩坏,积水泄出来。刘金福的咳嗽声从里头传出来,怒喊:“你们不会争赢的。”话没说完,帕大吼,把大铁锤往地上捶,穴内数吨的雨水喷开来,附近的玻璃窗震动,树叶掉落,大家以为是米机哪时丢下的哑弹忽然爆炸了。帕趁穴内的雨水还没回拢,大脚拧稳,吼力往九錾茧的底部挥锤去了。地板松动了,轰一声,来个全垒打,那个“洞”从地穴飞出去了二十几公尺,落在马路上滑,迸开水花,最后卡在无法入站的火车底盘下。拉娃从车板的小洞看去,那有个大茧,像是足够把关牛窝洗到破皮的大菜瓜布。她听到茧里传来还算顺畅的呼吸声,放心说:“老伯伯,我就说你的‘洞’会飞出来。”
一架三菱飞龙式货机徘徊在蓝天,洒下细小的雨,雨随风飘到哪都是,盘旋的盘旋,跳踯的跳踯,飞舞的飞舞。好多人停下工作仰看,张手接到这种干燥的雨,原来是种子。有些籽有细长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