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幽幽灭灭,淡淡花花的。但他转头,忽然发现扶手处系了小袋子,红绳子极为眼熟。他解开看是香灰,立即了解那是刘金福拿来的。他有些微怒,到底是谁去通报,而刘金福又哪时拿来的,他完全想不到。倒是帕记得,小时候老师告诫他们香灰要是能治病,水就能当汽油了。可是刘金福偷偷在香灰中加肉桂或黑糖粉,让帕恨不得多生几场病,多尝甜头。这时的帕挺怀念那种感觉,便把指头吮湿了,蘸着掺了肉桂的香灰吃,不愧是儿时的小零嘴,要是揾着生地瓜吃就棒极了。他吃几口后收起香灰包,又克不住地打开尝,如此反复。许是心理作用,不久后感到周身的气血奔踏,憋了口气,痛快放了屁,差点把内裤喷脏了。之后帕揣了几块煤,权充草纸,蹲在枕木上大解,憋口气下冲,让屁眼哆嗦,大肠便一阵行云流水,向山谷撒下一片秽物。他自豪真是屙得好,痛快是痛快,但是大肠闹空,唉!肚子又饿了。
到了半夜,醒来准备擦车的赵阿涂,看见帕坐在车门边睡着,手上的小袋子没拿稳,撒了腿上一片香灰。山风野,黑夜浓,帕低头打鼾,手中拿着啃剩下半条、蘸了香灰的地瓜,吃法真邪门。这时候,赵阿涂遥见对山有几葩灯火,顺着山径下飘,蹦呀跳的,像火车的窗灯滑行,煞是美丽,眼神便扯不开。忽然间赵阿涂听到清爽的一声,低头看是醒来的帕在啃地瓜。帕把番薯往裤子上散落的香灰蘸来吃,说:“夜战开始了。”鬼中佐每礼拜安排夜战与拂晓战各一。拂晓战是选在敌军于拂晓时刻最易疲态时的反攻击战;夜战则是趁夜偷袭,扰乱敌军要塞。
远山的灯火全然照帕的解说方式表演。一下子挤靠,一下子拉长,一下子消失后浮现,顺山腰下滑。赵阿涂这才了解,灯火是白虎队所持,消失后浮现不过是绕过山背。霍然间,帕说出分开,远处灯火立即拆成两伙;再说声分开,只见一盏电土灯立即飞射出去,速度油滑,难以捉摸它的火光。赵阿涂面有疑惑。帕解释,先前是路陡,部队怕受伤以急行军进行,到了平缓之路,脚程快的学徒先去支持,部队才拆散。而冲最前头的那盏灯是铁马先锋队。
铁马是帕提供,战术由鬼中佐提供——太平洋战初期,素有“马来亚之虎”的日军山下奉文大将,要求士兵腋下夹枪、胯下夹车,骑脚踏车移防,速度像一群云影飘移,吓得联军的裤子从来没有尿干过,也无法在觇孔瞄到他们——那骑铁马的家伙像鬼火赶着投胎,在山路毫无罣碍,要是有就是嫌刹车太紧了。帕还没夸完骑铁马的,只见那盏电土灯往下坠,敲到个什么似,打翻成了一摊火花。帕把手中地瓜捏爆,大喊有弟兄掉下山谷了。电土灯是由铝罐滴水到下层的块状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