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肩,扶了扶歪斜的盘帽,走上便桥。赵阿涂见状不落人后,左右肩各扛一袋,倒是走上桥时迟疑一下,好像怕桥憋不住。老道班房夫也提了一袋走,上不了肩就揣在怀里。连老头都拼命了,年轻的还敢说话,豁出去,都提了沙包上桥。
午后的阳光刺烈,世界白亮。河谷的溪水跌跌撞撞,流过树荫,在阳光充沛处的地方稍不留神就被烤成了云飘起。这让桥上的天霸王忽而藏在云里,忽而亮在阳光下,忽而又埋在云影中。不多时,车两侧滮出蒸汽,成濑启动空气压缩机将气体灌入沙盒,细沙马上从铁管喷出,增加轮胎摩擦力,并鸣短笛示意要出发了。三百个士兵、学徒和警防团已把拔河绳扯紧,再借铁链传到车头,待汽笛再鸣,大伙铆足劲地拉。汽缸动力也在一分钟内渐次加足力了。便桥随着火车的动力摇晃,直到激烈颤抖,火车才勉强移动一下。他们试了几次,才移动半尺。其中还加入了一票轻便车夫帮忙拉。轻便车夫恨死火车了。火车是强盗,抢光了他们的饭碗,要是车厢中的货物用台车来分批运送,他们会运到死,也赚到死。即使如此,他们仍卷起袖子帮忙,至少那些不讲理的强盗一列地驰过山野时仍然掳获他们的眼光。多了轻便车夫帮忙,火车也无法移动,问题出在车胎卡在巨大的木头缝,每次难以爬动。
隔天早上,同班人马再次出动拉车,铁道员从公交车修护厂借来了八具千斤顶,把火车头顶高,顺利车胎移动。这样搞下去,火车一天前进一公尺,前进速度一天比一天慢,因为有三具千斤顶跌落深谷中,成了一摊废铁渣。五天后,梅雨又来了,湿黏的微雨除了养活青苔和铁锈,只剩河流接纳它们。拉绳者的手掌都破皮了,几天前的热情如今全耗在抱怨上。直到第六具千斤顶因火车移动而震落,扯断了确保绳子,掉落山谷,他们连怨言也省了,心情像泡在积水的夹脚鞋中走上十公里。帕把雨衣脱掉,敞着胸膛走上便桥,拿起一具千斤顶,高举它大喊说,“这牙签能当千斤顶吗?”不等大家回应,帕活活把它折成残废,照样又把另一具千斤顶扭成废铁,丢进大垃圾桶——那个几天来令他们困顿的山谷。
然后,帕中气十足地吼:“巴格野鹿,我就是最强的千斤顶。”说罢,整个人滑进火车底盘。
那些原本当一辈子兵也只懂得骂人的古兵,也激情响应,说:“那我们就是杠杆。”
帕伏在桥上,双手抓住轻便车铁轨,做伏地挺身样,胸膛挤出一声吼,把全身都吹满力量,连寒毛都竖成针了。他背脊一顶,火车就动。最细微的震颤,让成濑与赵阿涂惊愕,凭经验,那力道不是从主动轮传出的,倒像是火车有生命的翻动。那股力量也借着绳索传开来,士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