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兵感到火车醒,灌入灵魂,钢铁自然呼吸,这是铁事实。
赵阿涂抓住梯口扶杠,趴贴在车板上往下探,看到帕肌肉上窜满蚯蚓似青筋,把衣服都绷,脸膛涨得大,充血耳朵又红又亮。帕不断移动,背囊不时挪来挪去,好找出车重心挺起。
“在第主动轮和第二主动轮之间有片较平坦‘制动梁’,顶那。”赵阿涂整个人倒挂着大喊,好方便指出位置,忘自己有惧高症。
帕蛇到那儿,果真是好位子,顶,车头就驯,臣服地蹬身子。大伙看到契机,齐拉绳索,机关车慢慢前进三公尺。原本十天进度现在浓缩到半小时完成。倒是成濑不停地怒吼,要帕停下来,并鸣笛警示,命令大家放下绳索。那些汽笛回荡山谷,尖锐昂扬,不像警告,反而鼓励大家再加把劲使力。猛然间,绳索拉动速度快过帕前伏,个不稳,帕瘫在木条上,被九十吨天霸王重重压下,痛得他怒吼后,安静得像棺材。成濑预感成真,不怕帕顶起火车,就怕像无头苍蝇没默契地乱拉,把事搞砸。成濑连忙匍匐,只见帕被制动梁压住,呼吸有出无进,呻吟也快没,神佛化身华佗来救也难。十来个学徒兵赶忙上桥,也不怕桥断,站在车头前使劲要抬起来,却怎也不行,急得快哭。忽然间,桥发出断裂声,清脆无比,火车沉,学徒兵抱成团大喊,火车上人也闭上眼,紧抓彼此手。过几秒,大家发现不是桥垮,纷纷低头看那木头响亮崩析声从哪来,只见帕吊挂在桥下,手紧抓车盘梁子,双脚悬空晃着。原来是帕忍着口气,用肘捶破胸口下厚木条,那响便是木断。帕忍痛抓着车底,荡上来,爬进火炉间,瘫在地上不动,接受掌声。但是,伤势几乎摧毁帕肋骨和肺部,他听不到子弟兵欢呼,浅浅笑,鼻孔涌出血,泡泡地挂在脸上。大家收拾喜悦,抬起帕去就医,动手,帕连忙抓住车门柱拒绝,痛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正当大伙分头找医生或救兵时,帕说话,每字都是虚弱无比:“死不。这是军令,要是谁告诉家人受伤,尤其是祖父,谁就完。”
帕从小爱玩,爱冲撞,爱受伤。比如他为几颗百香果,和同学打赌,敢到深山去摸狗熊卵葩。帕不只想摸熊卵葩,还想拔撮卵毛为证,可是用力过头把熊子孙袋拉歪。它卵葩火,把帕抓得肋骨具见。帕不敢回家,躲在外头休养两礼拜。又有次,帕披上洒有母牛尿稻草,胯下夹支装热炭竹筒,挑逗那只发情公牛趴上去交配,好报复它乱啃学校菜园。谁知,这只牛把帕看成只野猪,却有母牛体味,心想这专吃屎家伙也敢玩过界,牛角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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