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歪斜,进入炉间后摘掉飞行镜,从挂着的背袋倒出一堆平安物,有各种道教信仰的平安絭、千人针,或在布缝上五元或十元。帕对赵阿涂说,是白虎队把家人给的转赠,他不信这个,但也许你会信。赵阿涂很大方地收下,把那个装有天霸王的“爱子的秘密”玻璃罐回赠给帕,他说,这世上从此又多一个知道紫电秘密的人了,并催促帕动身,赶快到山谷帮忙。帕点头,走下车,但是没有沿桥头旁的山径下河谷,是顺着桥梁往下爬,几个猴跳下去。在中途,他往上看那个大铁块悬在半空中,风雨错乱地摧打。于是,他把叼在嘴里的玻璃罐系在某根木梁,最需要平安物的不是他,不是天霸王,是便桥。然后,帕松手往下跳,穿越云雾,抄快捷方式掉到河面了。
赵阿涂在抛煤之际,把平安絭、千人针与意谓超越“死线”的五元布绑在炉间,微笑颔首。半小时后,气压表到达标准。赵阿涂打开车门,沿走道来到车头边的汽缸,打开水阀排水。第一泡蒸汽冲入汽缸会凝成水,得排出才能运作。排完左右两侧的汽缸水,最难的是底盘下那颗。风雨灌来,他贴在枕木上发抖。好不容易排完水,他爬出车底对成濑打出手势,大喊:“蒸汽升腾。”成濑拉汽笛回应。可是赵阿涂忍着风雨回到炉间,怎么也打不开门,窗户也被反锁了。他沿外侧走道来到驾驶室,对窗户猛拍击,表情和风雨一样强悍。成濑不开门就是不开,铁了心要赶人。赵阿涂用鞋子破窗而入,割破了手,血漫了开来。成濑拿着铁棒驱赶,往赵阿涂的手狠狠地打,像面对最坏的小偷——要偷走他与紫电最后独处的时光。
“前辈,让我进去。我还能够抛石炭。”赵阿涂大叫。
“走吧!你去照顾其他的火车,它们更需要你,这个跛脚的大家伙由我来吧!”
“我们一定能让火车平安过桥。”
“算了,你还有亚细亚号的梦想,这台是我的梦想。”
“可是亚细亚号停驶了,圣战吃紧,它在三年前停驶了。”
“一班心目中的列车永远不会停驶的,它只是靠站而已。”成濑打开门,挥舞着手中的铁棒赶赵阿涂下车,语气深长地说,“走吧!为你死去的妈妈多想想吧!她要你开着火车到更远更辽阔的地方,而不是卡在桥上。”
赵阿涂被逼到便桥上,知道他永远上不了车了,便立正对成濑行九十度鞠躬。他整个小学六年都在学这套,那时有个日本校长在每周第一堂,站司令台上,穿文官大服,五指并拢裤管,教全校学生九十度敬礼。那时他不懂谁能承受这套很假的礼数,现在他用上了。风很大,他弯腰五秒,起身离开,眼中都是泪水。
成濑把铁棒点在脚尖,以机关士之礼响应。他先回到炉间抛煤,“即使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