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因为镬头被打烂了。”
“很好,他们会背烂遮仔(雨伞)。”
“那像是蜘蛛精的芎蕉扇,打开就会扇出风灾,把人喷走。”
“千万记得,他们的绑腿特别肿。”
“我们背下来了。那里面放铁沙,国军在练轻功。”
刘金福最后下结论,要不是国军有真功夫,怎能打赢,千万别小看他们。大家等到腿快发芽时,火车来了,白天开大灯,煤烟雄赳赳的,通过广场上头写有“还我河山”的华丽欢迎门。车站响起掌声和乐队声,欢声沸腾。九青团团长刘金福一喊,四周喊起台湾光复、欢迎祖国的呼喊。火车的煤烟还是令人厌,惹得大家咳嗽,几乎遮瞎了视线。风吹来,火车现形了,流出烂鱼臭肉,窗口挂着士兵头,涎着几乎垂到地的胆汁。村民吓一跳,以为这是地狱来的列车,只有狗最快活地跑出吃呕吐物。风停了,火车煤烟很快又囤起来,把整列火车巧妙地藏住,在吴上校的一阵咆哮后,整顿好的数百个杂牌军摇摇晃晃地从煤烟中走出来。眼前的官兵穿得笔挺威武,长靴够呛眼,根本不是外头传说中的穿草鞋、背大镬、衫服很破旧的阿山兵,也就是说他们什么功夫也不会,也许喝口水就拼命咳。
“那不是国军。”一个孩子忍不住大哭,“他们什么功夫都不会。衫服净净俐俐,也没打过仗。”
但这些军备很眼熟,说不上哪不对。一个小兵踢腿走,没几步就把一只靴子撇飞了,露出的脚还穿着草鞋。“穿鬼子的靴还挺不惯呢!”小兵抱怨。可是这招让孩子乐死了,更用力鼓掌,他们看到那只靴子飞进火车的烟囱,简直会轻功。顿时广场响起掌声,村民松口气,原来传言不假。那些阿山兵只是套上接收来的改装日本军服。
这是个新的时代,一个营的国军来到关牛窝。左撇子的刘金福用举手礼欢迎。吴上校硬是扳下他的手,要他用另一只手。其余的八位老人搞混了,干脆两手举至眉。“这是靠右的时代,”吴上校露出门牙,严正地说,“火车也要走右边了。”然后要那些高举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子的孩子,一律用右手举摇。吴上校马上要士兵搬来桌子,和区队长刘金福签了协议,每日提供米粮、蔬果和肉品给国军,好打赢那盘踞在练兵场的日本残兵。刘金福毕生就等这一刻,一个苦等五十年的消息,他拿出红绒布包裹的总统玉玺,毕恭毕敬地呈上,说契约不用签,他说了就算。在吴上校的坚持下签约,刘金福落款写九m;主青年团的头衔,也给其他八位老人一起签名沾光。吴上校也拿笔签名,但是桌子直跳,害他以为是眼皮跳灾误看了。当他派十个人也捉不住桌子时,脑壳冒烟,掏出俗称驳壳枪的毛瑟C96手枪,凌空勾一响,说谁再摇桌就毙了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