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还会亲口答应。”
“这是神明的两瓣嘴。”刘金福托着两瓣筊强调,“她们都用这讲话,自古如此。”
“她现在就亲口说了。”洋女人指着铁板神像说,“因为我就是她,叫艾莉丝。”
村人很怀疑,这阿督仔拿鸡腿比大腿,真见笑。眼下的洋女人,脸上沾满俗称“苍蝇屎”的雀斑,鼻子像笋龟一样长,脸颊如马,上了油漆厚的妆还是遮不了憔悴。而铁板神像泳装缥缈,姿态轻盈,说她喝露水、吃青草维生的也行。只有刘金福心有不妙,铁板确实有署名艾莉丝,已找人上漆涂掉,封她为玛利亚·观世音。观世音会三十三变,变成米国神没问题。但是眼前的洋女人有如何的本事看穿这个秘密,刘金福很疑惑。自称艾莉丝的洋女人更看穿了大家的疑惑,无意阻止大家的嘲笑,换作她也会这样。她只提出解释:曾有一年,身为镇妇联会会长的她,带一群女人到佐治亚州的马里塔(Marietta)机棚干活。这些铆钉女工拿着螺丝钣、铁锤或气动工具,蹲在闷热空间为B29的机翼上装,厂区有三个机棚,约有一百五十名妇女,每天做同样工作,不同的是休息时吃面包配大蒜酱或蔓越莓酱,偶尔争执要听欧洲或亚洲的战况广播,听到好消息会欢呼跳舞,如果是坏消息,则拥抱一起。有天,机棚外传来躁动,大家拉她去看,一架从佛州埃格林(Eglin)陆航基地来的B29停在棚外,还刻意把机头撇向草坪那头。从机梯走下来的正是她的丈夫泰勒。他手持查拉蓟(Cherokee)玫瑰,好大一束,整个佐治亚的阳光就醉倒在那,后头跟来的俊俏机组员都逊掉了。那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他正式晋升为中校。泰勒拉她到草坪那侧看,机头上画了她的图,肖像比了代表成功的OK手势,署名艾莉丝。泰勒是B29驾驶机长,对飞机有命名权,便把座机呼之她名。她看似镇定,心情已从泪眶满出,什么都看糊了。她当然记得那穿泳装艾莉丝图案的神情。那是他们之前坐火车到迈阿密度假,路途讨论《飘》。泰勒说郝思嘉(O’Hara)是整个佐治亚女人缺点的垃圾桶,自私、自大、自以为是全扔在她身上,她不同意,两人闹别扭。气氛僵到底时,他用脚趾戳她,趁她微笑时,用价值他两个月薪水的相机拍下。至于那泳装,是在迈阿密海滩照的。泰勒把她的微笑与她的泳装照组合一起,画在飞机头,当作幸运女神。
等艾莉丝讲完,口译对这么长的故事无从译起,一堆俚语与地名真带渣,卡死在脑神经,便对围观的居民说:“乡亲听过来,她说她先生死了,大家哭吧!”
鸭子听雷、在旁边打混的村民有活干了。他们哭了,哭得惨。米国人也哭了,被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