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片鬼(鸦片成瘾者)夹起来便可。刘金福醒后,隔天叫人到后山把拉娃扛来。当拉娃爬进竹屋看到帕躺地上,一块瘪影,就知自己的任务什么。她大脚一夹,把帕圈在胯下,系在一棵巨木上,三餐则由刘金福喂食。两个月后帕戒毒完,也排完毒。帕没有跟拉娃道谢,甚至趁她睡觉时像一条影子溜出她的胯下,偷偷塞回木头。拉娃醒来时以为帕变成木头人,哭了一会儿看到木头插了一朵百合,想通了,拿了这谢礼慢慢爬回部落。这时躲在巨木上的帕才跳下来,看着拉娃吃力地爬回部落,最后不忍地叫台轿子来。拉娃对前来的轿夫说没钱,甭想从她这儿捞到好处。轿夫拉开布帘,拉娃笑了,轿椅坐着另一朵百合,她说:“要我陪它可以。”上了轿子去。轿子快活地跳呀跳的,有着花的芬芳,溜进一袭山坳间的雾气。又从部落里头传来一声欢呼,拉娃在门前发现第三朵百合了。
“你应该娶那个‘番妹’的。”刘金福对回山屋的帕说。
帕起先沉默,后来听多了,又回到以前顶嘴的方式。刘金福觉得帕脾气越烂,帕觉得刘金福也是。两人难待在同一空间。帕常跑出去,晚上也是,在森林野来野去,带着熊去掏蜂蜜、木瓜与百香果。他越跑越远,终于突破刘金福规定不得跑进关牛窝的禁忌,有时彻夜不归。刘金福追也追不上,光看到公熊就吓人,何况是熊的主人。趁天亮帕回到山屋熟睡时,刘金福想知道他跑去哪玩,便检查他的指甲缝。又黄又脏,还挑出刺,他拿到阳光下看,是一枚鬼针草的种子。他再检查时,踏到熊从床底下伸出来的掌。吓醒的熊一掌拨倒刘金福。刘金福赶紧逃开山屋,边骂边叫,带着家畜逃到三公里外的大石碑边躲。
帕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傍晚出门,熊也跟去。他有些担心刘金福,夜里阿公会跑到哪。森林又活过来,越黑越有活力,蛞蝓蜗牛爬出来,啃食嫩叶发出唰唰声。石虎慢行,眼睛火亮,脚步稳当,只有互相夺食才发出撕咬声。在小溪边,布满姑婆芋叶的下头,帕误以为是家猪而撞见一只皮毛釉亮的水鹿。踏破铁鞋无觅处,几天来在森林忙着找,如今却意外抓到这只宝贝,他想鬼中佐会喜欢的。那天深夜里,帕背水鹿来到练兵场外。他蹬个冲,影子沾了墙,人就跳进去,来到一个土牢。土牢原本是防空洞,如今充当关禁闭室,上头开满白花的鬼针草,只有一个拳大的通风口从土顶通贯,把食物吊给重犯。帕靠近风口,对着冲出的屎尿味喊一声,要鬼中佐闪边点。他来过数十次探望,今天要劫狱了。他徒手往下挖到坚硬的水泥墙,一拳揍烂。他喊,多桑,出来吧!然后一只枯瘦的手从残洞伸出,还不断发抖。帕挠起鬼中佐,在看守的国军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