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风被刘金福说成是日本狗警察,蛮横无理;大一些的雨又像阿山兵的阴险狡诈。这世界没好的,就数他最正常。这么危险的房子,刘金福不怕外患,却要防内乱——帕只要痛得滚圈,朝墙撞去,房子倒了让大家露宿森林。于是他把帕牢牢地绑在地板上,绳子把手脚咬出痕,也缠得密不透风。他根本不知帕生什么病,他认真研究过,帕有畏寒惧热、体重骤降、气血不通、疯疯癫癫,病灶几乎结合疟疾、癌症、精神病与中邪,但分不出孰轻孰重。他也承认研究出来的以毒攻毒,快把帕搞死,认罪也无所谓,反正房里听得懂他忏悔的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快死了。
帕也懂自己很糟,把生病当饭吃。为了避免d,y来时的无理智抓狂,他先绑牢自己。过程是他坐地上,先缚紧双脚,接着躺下绑右上臂,最后等着刘金福来捆上他上不了绳的部分。帕仰看,屋顶缝洒下的阳光里有尘埃急旋,肯欣赏的话,绝对是高贵又不花钱的戏。但是他等着主菜上桌,无暇顾他,身陷在自己无助、害怕、愤怒与错觉的情绪中。慢慢地,d,y来了,他用一半的力气对抗它,用另一半的力气压抑自己,不然绳索多绑几圈也绑不住他,绑多一点也是慰抚刘金福的担忧。有时候d,y未犯,但是帕怕得乱颤,耗尽耐心与力气,等了几小时,心想该过了,可以放松了,未料d,y劈上身,好像有人把他的神经当鱼刺般一根根挑掉。最无助的算是刘金福,他待在那里不知道要干吗,一手抓住帕,一手拿菜刀。眼前的是疯子,也是至亲,要是帮不上忙,他会一刀砍死帕。刘金福永远有时机下手却下不了,他在等待机会,他信神,信就有机会。
有一回,刘金福再也忍不住,要一刀杀了帕,大声叫那些家畜先躲先逃,往森林逃得越远越好,就怕未能引刀成一快让帕反击。之后他砍下去,在最后一瞬间他仍须臾不离他信的神,只砍断绳子,拎着刀逃了。解开绳子的帕好受些了,尽情地在屋内乱捣。但是刘金福今夜是回不去了,带着家畜仓皇辞朝,在森林绕呀绕,最后顺路径到那个大石碑。他把刀子一丢,跪拜在碑前,也要家畜一起跪下来。他泪流满面,祈求统领给他点子,他愿意减寿来换帕的痛苦。但是大石碑没有回应,夜风呼呼吹过。刘金福伏在上头,疲累睡去。
然后,他梦到了鬼王,也是他的主子。四十年来梦见他无数次,就数这次距离近得最恐怖。主子窟窿瞎眼,衣着破烂。刘金福大叫,统领你怎么变了,却不知这是主子最真实的模样。
“我怎么了?”连鬼王也被刘金福的话吓着了。
两个月后,帕的d,y已治好了。治疗方式很简单,由鬼王献计,要刘金福拿火车上的那个大铗子把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