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强,在夜间偷袭人,沿着针缝处下整排的白蛋。跳蚤是米军B29,把人的手脚炸出红豆斑。谁要是吃饱没事干,可以练习坚壁清野的战术——不多,三天而已,能用针插死一张榻榻米大的军毯上的米鬼们。不然,背棉被衣物到十公里外的温泉池泡死它们,这招最有效。这时白虎队也会顺道帮师范女学生背些寝被去泡。她们的被寝含有一种奇特的味道,混合好闻的香皂与体汗,还有令人遐想的卷体毛。他们偷偷称女味为战斗荷尔蒙,闻一闻,可以强行军四小时不停。到了目的地,把溪畔的温泉露头用军铲挖大,什么都丢下去,包括裸身的自己。最后把东西捞上来晒,包括自己也摊身在石头上。这每隔半个月的活动几乎让他们失魂。
帕赶不上送行,越跑越累,落队也越远了,想用这破镜片给他们讯息。山下火车发动的那刻,帕才来到酢浆草园,深受紫花吸引。他走上花海,后头跟来的熊亦步亦趋,踩过时裤管沾了绿液,还闻到酸味,嘴颊顿时瘪起来。忽然间他听见火车汽笛,声音好近,就在前头。他跑过去,途中被草中隐藏的石块绊倒好几次。穿过竹林,是个大斜坡,他爬上榕树,勉强看到火车离开的身影,他晃动破镜片好迎合阳光而制造反光。那火车不久也闪烁出光芒,依稀传来少年的吼叫。等到他拨开榕树上那扰人的吊丝虫子时,火车没了,光芒也没了,只剩浓烟,整座天空只剩那些脏污。他继续往上爬,不顾体力负荷,最后失足,重重摔落地上。
昏迷的帕几小时后回到深山的竹篙屋,不是自己走的,是被熊拖的。这超过刘金福要求帕回家的时间,擎了火把,在充满死亡呼唤的森林找。火把上的番油快耗尽时,他发现一团黑影在啃食帕的精髓,不敢上前,便以驱鬼的老方法应付——大声叱骂出各种粗话。那鬼不走,连害怕都没有。刘金福才摸出木棍,壮胆上前,将这忠诚的大黑影殴得目珠泛白,逃得远远。帕的伤势说不上严重,比起瞎眼与斲手,大腿因磨蹭而刷掉一层皮算是没什么了。刘金福很快发现,那再度欺近的黑鬼是帕养的熊,头被他打晕,走路也怪怪的,猜测是它把帕拖回来时受伤。刘金福没愧疚,这种胸前白毛的狗熊满山都是,比土匪还恐怖,抢劫民家的番薯与玉米最行,这边打死,那边又冒出来,冷不防还是母熊带几只小熊的态势。这会儿他又大嗓门骂熊,像是骂鬼,用尽粗话,要熊把帕驮回家。它安分地走过来,头一低钻去,就把帕撩上背。刘金福扶着帕别掉下来,还在骂熊,骂累了,用火炬往熊的屁股狠狠戳去,要它走快点。
那个曾在全村跑透透的竹篙屋,刘金福托人搬回来。经过补补贴贴,勉强能住人。但谢绝访客,尤其是风雨。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