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到大陆?”帕问着。
“没错,同志,我们会好好待你。”
帕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他说,他不想去大陆,也不想见当今天皇,他是个地狱跑出来乱的恶鬼,只能待在台湾这个鬼岛。特务头子听了,只说,那你好好再考虑吧!说罢,他背在腰后头的手指一勾,抛出暗示,立即有人跳前,扬鞭往帕的背上劈去,落鞭处,血渍飞溅。那种力道与姿态好像他是一位持剪的园丁,从帕这株旺盛的玫瑰丛身上剪下血盆花朵。玫瑰有刺,但剪刀更利。
特务头子不再抛暗示,直接要下属把男孩带回“庙”里。此庙是昆明街与西宁南路交界一带的东本院寺,乃警备总部处所之一,是监禁与拷问的大本营。男孩再度大叫,恐惧在他嘴里变成尖锐而高频的哭声。男孩的示范价值没了,被粗蛮架走。但对帕而言,男孩是他在这最后的依靠,他不能再失去什么了,一个虱子也不行,如果它愿意寄生,帕愿意付出血肉供养。帕吼了起来,声音剧烈且恐怖,操场发出嗡嗡的回音,天空也有了怪秘的回响。帕又吼了,被捆缚的他没有枪,就用手战斗,没手就用脚战斗,没有手脚,那就用一缕灵魂战斗,他大声吼出自己的灵魂:
跳……
跳……
跳……
他张大嘴吼,那声音从灵魂深处吼出,用脑壳当共鸣腔。跳什么呢?大家停下动作,看着帕跪在地上大吼,他们恐惧,开始照做,有的人轻抬一只脚,有的人绷紧神经随时要跳起。不久,地震来了,他们蹦起来,配合帕的吼叫在跳,要是不跳开地面会被震倒。震央来自帕,他跪在地上忍受全身缚僵的痛麻,用头撞地,不顾脑浆液化,让地面激烈,那些震动就像他用半吨石砸在关牛窝广场欢迎外宾。地板泛起了震波的涟漪,起先缓慢,继而转为激烈,聚光灯绽着眩眼的光晕,夜空轰轰鸣着,竟然掉下块状的云朵。大部分的人跌翻地上,只有男孩屹立,没被震波驯倒,原因是帕依着男孩的跳动节奏捶地。男孩往帕那里逃,趁机帮他解开身后的铁丝。帕极力扯开铁丝,铁线扯裂手掌,露出血红的大缝,而脚筋挑出,血液喷个不停。男孩要是没有今晚的历练,哪有胆量面对这极为骇人的一幕,他紧握帕的手,要帕不要担心,要他平静下来,不然很快失血昏迷。接着,男孩用牙齿旋开铁丝结,嘴唇被割烂,也使帕挣脱了那手镣脚铐。
有了自由,自然有好戏,接下来的戏码完全照帕所构思的。他把床竖起,权充是盾。有盾,也要有刀才行。帕将捆在右脚上的拔河绳后扯,奋力抟,把整台刹停的军卡慢慢拉来,手挠之,脚踩之,呼吼之,便把粗绳扯下来。把绳子甩了几下,能化为一丈长的大关刀。多练习几次,如果不惜在身上留下些伤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