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是无害的,反而强化了昨日台北的动乱。士兵的对手是武装青年——他们闯入警察局抢出武械到处流窜,占据一些重要据点——他们最后走了,有的低头,有的抽烟,队伍沿着铁路线拉得很长。阳光晒干了大地的露水,铁路碎石墩晃着蜃影。帕沿着铁轨走下去,发现那辆运兵火车停在那的原因,铁轨被不明地炸开,像两只向上弯曲的手,挡下一辆十节车厢的火车。而且低阶工作人员的道班房同情武装青年,不是脱班就是故意迟来,军人只好步行进城。
火车上只剩下车班人员。帕停下来,主动向司机攀谈桃园方面的状况。
“你头上的床是真的假的?”司机倒先问了。
帕摇头说:“这是赛璐珞制品,是膨脝的,我是走江湖卖药的,要往南做生意,想知道那边状况。”
司炉这时跑到窗口,奇异的眼光不下于看到外星人,他惊讶说:“那眠床上的猪也是赛璐珞做的吗?它会动耶。”说罢,他伸手去磨蹭猪。这动作是有意义的,赛璐珞是早期类似橡胶的制品,硬度强,添加樟脑能增加可塑性。只要用力摩擦它,会泌出樟脑味。不过司炉的手里满是猪臊,大喊,猪是真的。
“没有错。”帕说,“它是线控的,一个傀儡尪仔,那鸡仔也一样。”
“喔!看到鬼了。它们都会动。”全车的工作人员大吼回答,“不然就是我们青瞑了。”
帕懒得回答了,继续往南走。司机连忙大叫发车,要司炉多抛些煤,追上去瞧瞧。火车鸣笛后退了,车厢间的链接器发出密合的声响,速度与帕行走的差不多。司机多问也得不到结果,便主动说出南方的情况。他说,这班车一早从桃园发车时,三百多名武装军人进入车厢,要征召列车去台北镇压,bao乱。但是另一批民众听闻后猬集,聚集在车站外抗议,有人在铁轨堆石,甚至卧轨,好阻止火车出发。军人鸣枪恫吓,驱离了群众。火车出发后,他一路担心铁轨遭破坏,还好天亮了,老远就看到银白的铁轨断线,终于松了一口气地停车。
在司机的邀约下,帕跳上火车搭便车。眠床拿不进车厢,勉强放在尾节车厢的后门,用那儿的铁链扣紧床。帕就近靠门边,迎着逼人的冬风,两只牲畜躲在车厢内,低头觅食着稍早军人吃落的馒头屑,围观的车班人员最后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它们会落屎,不是傀儡尪仔。一个年轻的机务见习员拿了个饭团给帕后,缠着不走,总想伸手碰床,好试探真伪。帕警告说床是鸡胲做的,摸了会爆掉。这打断不了见习员的好奇,更加深疑惑,他看到床板上布满好多眼孔大的洞穴,当阳光射入,折射出蜂蛆蠕动的闪光。趁着火车转弯后加速所产生的惯性,见习员顺势扑跌床板上,用小指探进去抠。那是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