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闪光是卡入的子弹,小指也染上些硝味。他震慑,接下来的时间完全沉默。不久,火车退回最近的小车站,在这可以回避任何班车,不过整早的班次几乎停开了,到处有铁轨受阻,不会有火车进站了。帕拎回牲畜,道了声谢谢,跳下车,继续沿铁轨走下去。
“‘他们’要去拿下机场了,我听到消息了。”见习员说。会说这句话,不只是那些弹孔暗示他,帕是从北方一路战斗而来,也要斗下去。而且,见习员还看到帕的灰袄底下还穿了一件日式飞行衣,虽然只露出领子。
“他们”是谁?帕的脑海才生疑波,忽就清澈多了。那是有一群武装青年要攻下桃园机场。消息并非无用,至少他可以避开那里。他沿铁道走下去,踏着枕木,一枕木跨一步嫌小,两枕木一步又嫌大,不久抓到诀窍,途中经过一条被撞死的狗,尸体沾满苍蝇与蛆,时日已久,浓烈的尸臭让床顶上的两只牲畜猛打喷嚏,泪水直冒。尸臭发挥了效果,嗅觉短暂地失效后,忽然澄透百倍了。帕闻到枯草后的远处传来淡味,香味雅洁,那是山芙蓉,甚至能闻到花色在阳光下转红而泌出光泽呢!这时候路畔的杂木渐渐被瓦屋替代了,桃园火车站快到,遥远地就能看到月台边机关车的烟囱冒烟。牲畜激昂,绝对不是那些煤烟味刺激鼻腔,而是嗅到熟悉的味道——它们的老皇帝体味,刘金福独特的鱼腥草似汗馊味。猪快乐极了,在床板边不断跑,把锅碗与棉被顶下来,让帕忙着收拾。帕喜欢这种感觉,他知道只消把床放下,猪会像土狗一样冲出去,把猎物咬在嘴里猛甩。他得抓住这个时机。帕跳下铁轨,往铁道边的田间小路钻去,路上拦下一位牛车夫,杀价都免了,掏干了口袋的钱买下那辆又破又脏的牛车,便把眠床抛上去。
冬风吹拂下,这城市多么灰调干冷,快被灰尘称霸了,路树蒙上了一层薄灰纱。天干物燥,不要说是烛火,只要情绪上的怒火就可以烧毁整座城。但是尘埃扰乱不了牲畜的嗅觉,家猪跳下车,在道路跑,又快又狠,几乎是猪八戒进洞房般猴急。帕一把拧住猪的耳朵,骂它几句,怕它跑丢了。不过顾此失彼,公鸡的肾上腺分泌旺盛,挥翅就在空中盘桓了,边啼边飞,续航力与耐力真不凡。这下帕只能追下去,要拖着牛车,又要仰看公鸡方位,没多留意路况,几乎在路上横冲直撞,撞翻了水果摊与扛着工具箱修雨伞的人,还撞倒了一个扛米的人。米轰散了一地,阳光下灿亮。扛米的人要骂回去,看到帕满脸疤痕,还戴飞行盔,吓得自己唯唯诺诺。这些米是他跟着一群人闯入县府粮仓搬来的,对他而言,库粮是被*员平日污去的,顺理成章地拿来,顺理成章地被撞散,只怪自己倒霉了。倒是帕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