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这种事哪有下次!”
那年夏天,祖母从客厅木箱爬出来,正式出现在家里。
从医院验伤回来后,我告诉母亲,我要多个人陪伴,好度过官司的关卡,这个人是祖母。我跟母亲说:“你之所以能见到客厅的‘那个女人’的幻影,并不是偶然的,是有心念才能再见。”
“拜托,那是杂念。”母亲反驳说,“我的口头禅是‘见鬼了’,但不表示要见鬼,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我很想念阿婆,真的。”我说。
说。
“那我怎么办?”
“女儿,我们不能被廖家白白欺负,这件事不能就此结束。”
愤怒有两种,一种是滋生力量对抗外来的挫折,另一种是逆来顺受而没有任何挣扎。我目前所处的是后者,原因是遭到侵犯的仿佛不是我,而是母亲。因为母亲向女医生陈述当晚发生的事,委屈得掉泪,以便让医生了解我的身体哪里可能受到伤害。母亲代言了我在半醉半睡间都搞不清楚的噩梦。她说出来的,来自我跟她说过的,而我沦为点头——我想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敢反抗,甚至变成了傀儡。
女医生检查了我颈部、下颌,这些容易遭施,bao者以手肘抵压,我的手腕可能被施,bao者扼紧受伤,而大腿内侧可能因强力顶开而留下瘀青。这三处之外,又仔细检查了胸部、背部与发丛下的头皮,都没有可疑的瘀伤。母亲甚感意外,她动手在我的左臂下方发现一处红斑痕,要求女医生摄影取证,并且对女医生在验伤单上记录的斑痕大小讨价还价。
“我们十几年没见面了。”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见鬼了,除非她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说来就来。”
接着,我躺在诊床上,女医生分别拿三根棉花棒在我的肛门、外阴部取证。令我再度紧张的是子宫颈采证的内诊。女医生一边解释不会痛,一边用消毒布覆盖在我张开的“M”形的大腿间,之后我感到冷物钻进来,俗称“鸭嘴”的窥阴器在钻进下体三分之二后转为水平,慢慢撑开,棉花棒很快伸到我的子宫颈取证。我双腿颤了一下,这种五十岁以后的女人都不想体验的类似子宫颈癌抹片检查,我感受到了。真的不会痛,只有细微的软物碰触身体深处的哀叹感。不过当“鸭嘴”取出时,合上的塑胶嘴夹伤了*d壁,像握着刀时被人拉开刀柄那样痛。我发出了叫声,双腿紧缩,身体剧烈地往上拱。
“你太不专业了!”母亲指责女医生。
“抱歉,这是我第一次处理验伤,有些紧张。”女医生愣在那儿,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算了,太差劲了。当初想这种事情要找女医生较妥当,不然我们去找隔壁诊间那个老男医生不是更好?”
护士过来缓缓说:“我们下次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