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缘分没了也不用撕破脸。上星期五,这孩子突然要我陪他去地检署,他一路紧张兮兮,最后才跟我说,他跟你有非常大的误会。”
“我没有误会他。”
“有!”园长大吼,吓坏了我,气氛瞬间凝重。沉默几秒后,她的大吼取得了说话权,眼泪再度滑过眼袋,说:“听我说完。”
事情是这样的,园长在往地检署的路上听廖景绍说完,紧张死了,紧急联络一位律师朋友。律师维护廖景绍的清白,认定是误会,吩咐他在侦查庭上面对检察官讯问时,无论如何,一律说“保持缄默”。律师随后会赶来。结果,检察官单独审讯廖景绍,以“犯
偶尔传来玻璃杯重摔地面的破裂声,偶尔爆开尖锐的哭泣声。小朋友谣传“蛇王”正在修炼像电影《蝙蝠侠》中的小丑变身功夫,泡在化学药剂里折磨自己。然而,我隐约感受到园长的怒意是针对我的,她只是在众人前面憋着鼻息行事,等时机一到,刀剑出鞘砍烂我。果不其然,到了下午三点,我的手机传来信息,园长要我到办公室。终于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刻了。
园长梳过头发、化过妆,遮掉疲倦的容貌,更显得用五万割掉的眼袋是亮点。她深深陷入牛皮沙发,与平日坐三十厘米、挺直腰的高贵坐姿不同,显得她的身体很疲惫。
“我说年轻人呀!玩来玩去,滚来滚去,怎么玩都可以,但是怎么可以诬赖别人,是吧!”园长指着椅子,要我坐下。
“我没有诬赖谁。”我提高警觉。
“我哪说过你诬赖,别对号入座。但是,我想你误会了,景绍这个孩子,他是好人,没做过坏事。我记得,他读初中时,我载他上学。他半路看到一条病恹恹的狗,怎么说都要救它,跑下车,脱下外套抱起狗,催我去动物医院。这孩子好仁慈,天气这么冷,他宁可自己受冻,也不要狗受冻。这样的人将来即使成不了才,也不至于去害人,对吧!”
“嗯!”我认同,心里却想着,母子之间最大的距离是谎言。廖景绍跟我提及抱狗的事,却充满权谋。他说,那天学校考试,想躲也躲不掉,恰巧看见路边有只病狗,总算找到挡箭牌可以不用上学了。廖景绍又说,他青春期,不,是整个人生,都在跟“某个女人”玩诚实与谎言的躲猫猫游戏。如今“某个女人”就在我眼前。
“我希望,你能拉这孩子一把。”
“我没有能力。”
“可以的,只要你伸出手,向检察官撤告,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在这关节点,或许你年纪太小还不能了解,听不下去,这怎么说呢?好吧,我换个方式说好了,我诚实跟你说,我真的喜欢你,一直希望你跟景绍之间,是情人关系。情人床头吵床尾和,不是吗?”
“我们不适合,现在是,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