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从深陷的沙发里爬起来,走过来,用“不愧是贼女儿才懂得老妈诡计”的眼神看着我,微笑着说:“你妈妈非常能干,很优秀,我希望她回来帮忙,财务长这工作很适合她,对吧!”
“还有呢?我妈很优秀,很能干,不止谈这条件吧!”
“当然。”
“说说看,我想知道。”
“三十万元的和解金。”园长比出三根指头,说,“我可以装在爱马仕的‘凯莉包’里给你。”
行确定”的严厉口吻审讯。在外头等候的园长隔着厚重的门,能感受到里头的不安,还听到检察官大声咆哮:“你讲了十八次保持缄默,当我是什么!我陪你玩到底,你再保持缄默,我羁押你。”吓得廖景绍说:“……你……要保持缄默。”结果被法警上铐带走。检察官花了两个小时写状子羁押,刻意耗到星期五傍晚,把人与侦查卷宗送到法院。这让廖景绍被关到星期六早上才由轮值法官开羁押庭,无逃亡之虞,当庭释放。
我现在懂得园长的焦急与不安了。廖景绍被羁押一夜获释,对园长是莫大打击,急着寻求和解。这也令我对吴检刮目相看,先前的无理冒犯,现在稍稍宽释了。
“我刚刚跟你妈妈通过电话了。”园长说,“我们沟通了很久。她觉得,这一切应该是误会,没有想象中的复杂,但是仍要问问你的想法,要尊重你的意思,是吧!”
“误会?”我懂了。
“当然是误会,景绍没有恶意,而且你别无选择。”她希望用修正带把发生的事涂掉。
“我妈妈真的只有这样说?”我很明白,在母亲的观念中,我在这场官司中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好筹码。
“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她。”园长再次指导我,“你们不能再拗蛮,尤其是你,我讲难听点,醉茫茫给人干也不会痛,是吧!”
我的脑袋轰隆地响起,简直是被阳岱钢(6)猛力轰出全垒打的棒子击中。那醉茫茫的身体被侵犯,或许没有很痛,甚至没有意识到什么,但真正的痛是有人踩上你的身体凌驾睥睨,操纵你、解构你、要你别无选择地承受一切,还命令你要是不能接受这些条件就滚开这圈子。那个人就是园长,站在我面前,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我。
这眼神让我想起柳川河堤外的杀狗事件。柳川是水泥河川,有个特殊的“沟中沟”结构,在平坦的水泥河道中制造宽
我懂了,进办公室前便转换成静音系统的手机,总有来电振动的声响。我现在滑开屏幕,显示有五通来自母亲的未接来电。
园长抢话:“我跟你妈妈的想法一样,希望你跟检座说这之间有误会,赶快撤案。真的,不信你可以回拨给你妈妈。”
“条件呢?”
“什么?”
“你们谈了什么?要是你没给她条件,我妈妈不会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