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霞觉得有理,泡一杯咖啡如此麻烦,要是中间有个环节出错,不就得倒掉重做?
“有几个是熟客,他们会等到山庄工作不忙时光顾,拒绝不是好办法,因为他们愿意等更久。”
素芳姨把太大或太小的豆子捡走,以免受热不均,再把选好的撒进锅。她不断晃动锅子,豆子沙沙响着,从米黄转为褐色,一股说不出的香气弥漫开来。古阿霞惊艳香气如此芳醇,层次缭绕,打开了脑袋皱褶深处的处女开关,从此陷入“上瘾”。锅中豆子受热膨胀两倍后,如同玉米花发出爆裂声,爆到第二响才收火。豆子外层上了一层油膜,酥松模样。素芳姨表示,烘好的豆子放几天后喝最香醇,但客人喜欢沉醉在烘豆子的芬芳余韵,要马上泡才好。她立即以铁制手动研磨机,粉碎咖啡豆。
古阿霞看见从磨子吐出来的咖啡粉,起身拿回三个杯子。她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依照马克斯韦尔速溶咖啡的泡法,舀几勺褐粉入杯,注入热水。素芳姨没有阻止她这样做,还询问味道如何。
古阿霞表情沉醉地说:“非常香,淡淡苦味,很顺口,怪就怪在满口都是咖啡渣,难怪很难喝。”
尸灭迹,还把舌头烫坏了。她含一碗冷水在嘴里,腮帮子鼓着,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
王佩芬冷冷地说:“别以为当水桶就没事,你不讲就是跟阿光有那个了。有就有,我也不会说出去。”
古阿霞心想,要是默认就惨了,把水吞下肚,“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不然你去问帕吉鲁好了。”
“谁是帕吉鲁?”
“就是阿光呀!你问他就好了。他跟我说,这问题问他,别老是缠着我问东问西。”
素芳姨则笑起来,用过滤布,示范正确的过滤咖啡泡法。
王佩芬直说你这土包子露馅了,不,是喷浆了。
这让古阿霞的脸比咖啡还苦呢!
欧匹将以电话通知山庄,半小时后,几个日本人乘流笼来。他们穿深蓝色西装裤,皮鞋沾土渍,随行的两个太鲁阁挑
“他不在山庄呀!”
“是他刚刚打电话回来,你可以打回去问问看。”古阿霞说完,又喝了碗冷水冷却舌头,不想耗下去,把烫手山芋丢给更懂得闭嘴的帕吉鲁。然后,她看见有人来解救了。
素芳姨从厨房那头拿来了平底锅子与铲子,提了一袋木柴。她先把含油脂的二叶松放入火塘内,带起火焰,又丢进几根粗柴。她说,用桧木烘咖啡豆带有香艳气味,烧阔叶木柴比较无味,会保留咖啡豆原味,无论如何别在火焰大时炒豆子,这不是快炒。她陆续丢下木头燃烧,等到养出炽红木炭便行了。
素芳姨把平底锅架在铁架,说:“我得教你一些烘咖啡豆的技巧,因为山庄有卖咖啡,却很少客人会点。”
“说没卖就好了。”王佩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