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提到Kiyoko,怎忘。”古阿霞路有所思,有所愧歉,没注意莫兹桑老是把这词儿挂在嗓眼。她脸露苦涩,却看到帕吉鲁脸上笑痕很深,有点恼他。
帕吉鲁笑,是对古阿霞肯定,毕竟她不是他祖父以客语说“躜山人”──走踏在山里伐木工。古阿霞只是博学强记,耳朵较尖,眼睛较利,学得比较快人,不过真正经验得从山里滚出来。菊港山庄常有木材商往来,言词间都是术语;山庄墙上也贴有各式木材胴剖图与树木中文名字。古阿霞耳濡目染,能掌握几分,不过还是半吊子,会误认“台湾榉”和“台湾山毛榉”很相近,然后把各类杉木误以为差异很大树种。对帕吉鲁而言,台湾木业沿用不少日本文化,像是铁杉称“栂”(Toga),云杉称“唐桧”,扁柏叫喜诺气,是“火之树”意思,因为饱含树脂。这种文化不能光从表面汉字理解。
“这片树林是二十年前,还在植树班工作时,种下。”莫兹桑说,“那时候,年轻,从台东跑到这里山上,刚怀胎,只是不晓得次来两个捣蛋。那时候只顾种树,哪管种是冬瓜还是西瓜,有钱就好。”
“现在很美。”
“那时,跟起在植树班刘素芳,她说个有关Kiyoko故事。”莫兹桑说到这时,转头对帕吉鲁说,“你妈妈对树呀,对草呀,是嘎嘎叫人,很有研究。”
古阿霞肯定这点,素芳姨房间堆堆关于植物、登山冒险书籍,大部分是中文与日文书,少部分是英文。对自小受日本教育长大素芳姨,能顺利跨越语言障碍学习中文,古阿霞刚开始以为不可思议,但想想自己凭着对书本渴望与世界好奇,不也这样读通切。
莫兹桑又说:“Kiyoko日本话,跟树没有关系,是指纯净囝仔。这是素芳跟说。”
“纯净孩子?”古阿霞很好奇。
莫兹桑在讲述那段记忆时,忘很多关键词,不过古阿霞事后向素芳姨询问过,拼出更完整传说。这故事跟“早田文藏”有关,个日本植物学家,他在二十世纪初来到台湾。那正是全世界植物科学进行大量植物命名高潮,植物学家将之归类后,循惯例在学名后,添加自己名字。台湾植物学名后头挂有早田文藏(Hayata)约有千六百种,尤其是台湾原生裸子植物最常见。早田文藏忙于归类植物时,厄运吸附而来。他忽略次女日渐恶化疾病。某夜,他从总督府办公室回家,才连忙找三轮车将呼吸微弱次女送医,可是次女却在震荡车上离世,他泪流不停,请车夫在台北街头悠转五小时直到天光,终于给女儿生前最期待旅行。早田文藏突然想起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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