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喊着,“咬住它!”库克拉虽然惧怕大雷鸟,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它绕到鸟背后,就揪下了一根尾巴毛。打那以后,小狗见任何野兽都敢上了,连熊也不怕,唯独对大雷鸟始终心有余悸,不敢大声狂吠,只要有可能,老是打旁边绕上去。
奥巴里哈河更加湍急和沉郁了。那种绿荫纷纭或者薹草丛生的岬角已经很少见到了。雪松林、松林、云松林、冷杉林一直延伸到紧靠河岸的地方。被河水淘空的陡岸上耷拉着许多地衣须根和因河水冲刷而外露的树根;河的上空回荡着一股森林里特有的霉蒸气,鼻子里感到一股阴凉的、徐徐散发开来的青苔味儿,新生的、密密麻麻的野蕨呛人喉咙,各处稀疏的野花都结成了一个个球果,茎管正在卷成喇叭形。有几年夏天,这些花和茎管在这儿等不到开就枯萎了。
在离开叶尼塞河七八公里的地方,就看不到人的足迹了,既没有篝火的遗烬,也没有偷砍树木的痕迹和残留的树桩,也就是说不再有任何糟蹋破坏的形迹了。时时能看到的是横亘在河面上的残干断树,在被水冲过的沙子上也不时可以看到马鹿和大角鹿的脚印。太阳向越来越昏黑的森林里沉落下去。在日落前,饕蚊成群肆虐,树林里更闷热,更静悄悄,更浓密少光了。几只秋沙鸭鸣叫着飞过我们的头顶,垂下尾部,拍打着色泽鲜艳的脚掌,擦着水面降落在河上。这些鸭子左顾右盼,嘎嘎地叫着,把一些小茴鱼驱赶到水浅的地方,然后,就开始大嚼起来。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过七分了,我暗自笑了一笑,心想:我们一口气干了十四个小时,这可不是平常的当班,深入密林,有的地方要用胸膛开路,有的地方要匍匐前进,有的地方要涉水而行,如果在生产岗位上要我们干这样的活儿,我们非向工会写控诉信不可。
柯利亚找了个沙滩,直挺挺地躺下了。原始森林四周虽然是密不通风的,但是顺着那条七弯八曲的小河狭谷还是透进了一丝凉意。脸上可以微微感到空气的流动,简直像原始森林在呼吸,徐徐袭来一阵阵令人陶醉的气息,这是那些即将开完最后一批花的稠李、芍药、石松和其他各种草木所散发出来的香味。
小岬角下边不远处,一棵被河水淘空了根部的雪松,像一条恐龙张开爪子站在水里,一个小漩涡弄出一条条水纹在打转,漩涡上方显现着我儿子瘦小的身影。那儿有一条“大茴鱼”三次上了钩又脱身了。
我喊了儿子一声,他惋惜地放弃了那条没钓着的茴鱼。我和儿子把一棵枯雪松推倒,用斧子把它劈开。一会儿沏茶藨子的水开了,为了要酽一些,我又加上了茶叶,茶煮得泡起来了,香味也出来了。弟弟脸朝下趴在沙滩上,一动也不动。我斟了一杯茶,推